咔塔咔塔。

鞋子踩在地板上擊出清脆的聲響。

而鞋子的主人卻一言不發,直到走近自己。

“博士,今天……(聽不清)的狀態比較穩定,那邊提供的技術似乎真的……”

有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隨後很快被一個冷厲的男聲打斷,聽上去很難不聯想到一座巨大、萬年不化的冰山,亦或者一尊稜角反射著清冷光的雕像:“是否有效,需要再親自確認一下,立刻準備手術吧。”

手術?什麼手術?

蘇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腦袋渾渾噩噩的像是生了鏽的鐘表根本運轉不動,但他多多少少回憶起來自己入睡前應該是在那架洛朗家族的飛機上的。

“博士,今天的強效麻醉劑不夠了,從總院調過來還需要一小時的時間……”女人低聲說,那聲音高遠而又空洞。

麻醉劑!

蘇廷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他的動作註定是徒勞的。

眼前被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聽到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他的思維有些亂了起來,這是校長把自己賣給校董會了?所以自己現在正在南太平洋的那座小島上麼?

不知為何,蘇廷的心底好像湧出來了什麼東西,正在充斥、填塞著他的整個胸膛和軀體,暴躁和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只不過卻無法發出聲音——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東西。

“今天的手術不需要麻醉劑。真是……完美而又令人恐懼的怪物。”

那個冷厲如冬日寒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插進了他的腹部,蘇廷清晰地感受到肉體被撕裂的疼痛,然後被整個地剖開。

那是一柄刀。

銳利的刀鋒輕易地割開他的肌肉,又沿著紋理不斷深入。

還一片混沌的腦海一下子被疼痛震得清明瞭,蘇廷想要嘶吼出來,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有個冰涼的東西覆蓋在臉上限制住了張嘴的動作,這讓他聯想到了以前看到的紀錄片里納脆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過程。

臉色慘白似鬼的劊子手帶著滲人的笑容,把閃耀著寒光的手術刀插進還活著的實驗者軀體當中把他整個剖開觀察構造,但在這個過程當中被注射了特殊藥劑的實驗者仍保持著清醒,於是他在幾乎能將人殺死千百遍的駭人疼痛當中帶著驚懼和憤怒死去。

蘇廷此刻明瞭了從心底湧出的是什麼了——憤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撐爆的憤怒!

“等等博士,你看這裡,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