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常宮遙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便隻身前往崑崙山而來,算起來這是他二入崑崙了,上一次是因為刺殺突利可汗,被突厥那蛇首鷹身的怪物逼迫,不得已才逃入崑崙山中。這次雖然是自願前往,不過也是因為大哥之事,說到底,還是被迫而為,這崑崙山好像多多少少有點克自己。

崑崙山遠在西域,從中原出發,也要數十日路程,途中不僅要翻山越嶺,還要穿越沙漠戈壁,可謂是千辛萬苦。樓蘭國,是由中原去崑崙的必經之地,這個國家雖然不大,屬於南遙帝國的附屬國,但它地處扼要,是中原聯通西域諸國的門戶,所以它無論是經濟還是文化方面,都高度發達,這裡的人民安居樂業,老有所養,幼有所依,說是人間天堂亦不為過。

常宮遙經過幾日趕路,今日來到了樓蘭國的都城,樓蘭城。樓蘭城雖然比不上長安,洛京這種大都市,但其繁華程度依舊令人嚮往,而且這裡無論是人還是建築,都極具異域風情,又兼融合了西域和中原的文化,產生了別具一格的樓蘭文明。

樓蘭國的國主歷代都是由女子擔任,所以這裡又有個別稱“女兒國”,在這裡,女人的地位絲毫不比男人低,國家的軍隊裡甚至還有女人專門組成的軍隊,戰鬥力極其兇悍。

經過多日的奔波,常宮遙也有些疲憊了,即便是他還能堅持,可座下的馬兒也受不了,於是決定在這樓蘭城中休息兩日在出發,這裡挨著崑崙山,也可以打探些訊息。

常宮遙找了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住下,說來也甚是奇怪,也不知是碰巧同名,還是原本就是一家,這悅來客棧這個名字真的是遍佈天下,走到哪裡,似乎都能找到。不過這些事情,和常宮遙也沒啥關係,付了房費,辦理了入住,美美滴睡了一覺,先解了這一身疲乏再說。

翌日,常宮遙起來洗漱一番,打算去這城裡逛逛,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關於“龍元丹”的訊息,常宮遙穿著一套灰色的錦衣,一枝木簪將頭髮輕輕束起,手中一把摺扇,刀削斧砍的英俊面龐帶著些和煦的微笑,不過那雙明眸裡卻又顯現出絲絲的憂鬱。

他在這城裡閒逛了一會兒,發現這城裡果然人物博雜,四面八方來的都有,特別是經商的商人,更是多如牛毛。冥王殿在樓蘭城也有分佈,常宮遙本打算找他們瞭解一下情況,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冥王殿的人也是前段時間才入駐樓蘭城,想必情況也瞭解得不多。

在一個城市裡,最能獲得訊息的地方便是酒樓,因為這裡是三教九流匯聚之處,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去,所以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也在別人的交談中慢慢流出。樓蘭城裡最大的酒樓叫做“東西酒樓”,是樓蘭國最大的家族莫家的旗下產業,晝夜不歇,十分熱鬧。

常宮遙便是打算進入這“東西酒樓”裡面去消遣一番,當然最主要還是打探一下關於“龍元丹”的訊息,聽聞這裡有不少人經常去崑崙尋找這種神物,想必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東西。

不過他剛準備步入,卻聽到背後一陣騷動傳來,回頭一看,卻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帶著一隊士兵,押著一輛囚車往這邊而來。不過待那囚車挨近來時,常宮遙定睛一看,卻突然怒火中燒,一個箭步衝過去,攔下了這群人。原來那囚車裡拉的不是別人,正是苦尋無果的白澤冥王,此刻他陷入昏厥,低垂著頭,渾身汙糟糟的,那裡還有原先那個玉樹臨風的模樣,顯然這些年來是受盡了苦楚。

常宮遙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白澤冥王,當初就是以他為餌,才釣上了光明會這條大魚,白澤冥王可是拿著自己的命去幫常宮遙辦事,他如今落得如此這般下場,可以說全部都是為了常宮遙兄弟,常宮遙也沒有放棄他,這些年來一直派人四處尋找,可卻杳無音信,沒想到今日竟在這樓蘭城內遇上。

見到有人擋住去路,那女將軍勒住疆繩,喝問道;“你是何人?竟敢擋道,快閃開,不然休怪本將刀下無情。”常宮遙此刻的臉色陰沉如水,冷冷問道;“他犯了何罪,要押往何處?”。那女將看到常宮遙眼露兇光,面色凝重,不由得下意識地回答道;“此人是個窮兇極惡的罪徒,此番正是要將他明正典刑。”常宮遙道;“他犯了何罪?你倒是說與我聽聽。”

見常宮遙究根追底,女將軍有些不耐煩了,冷哼道;“我不管此人和你是何關係,你最好給我趕快離開,不然讓你給他陪葬。”常宮遙此刻散發出來極大的氣息,而且臉色冰冷,殺氣瀰漫,所以這個女將軍也不敢輕易動手,只能希望常宮遙快速離去,別耽誤了斬首時刻。

然而,常宮遙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周身氣勢洶洶,猛然出手,不過眨眼之間,那個馬上威風凜凜的女將軍便被他擒拿在手,冷聲喝道;“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死。”他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冰冷刺骨。

經過他這一出手,女將軍被嚇得夠嗆,急忙伸手止住想要衝上來救自己計程車兵,艱難地說道;“這個人的任大人帶來的,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並不清楚,只說他是個罪大惡極之人,吩咐我們今日將他斬首示眾。”女將軍如實交代,說完這幾句話,她像是用盡了所以的力氣一般,後背也已溼透了。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不如實說,這個恐怖的男人下一秒就會扭斷自己脖子。

“誰是任大人?”常宮遙將手從她的脖子上移開,冷聲問道。這個女將軍武藝雖然不錯,但常宮遙自信自己一招便能將她擊殺。

女將軍自然也心知肚明,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怖超出了她的想象,於是很配合地將她所知的一切全部和盤托出,常宮遙問什麼,她就答什麼,絲毫不敢有所保留。

原來自三年前那場大戰過後,光明會覆滅,天下易主,任逍遙帶著白澤冥王逃到了樓蘭國,他與樓蘭國的國相曾是八拜之交,所以便被收留在此,後被舉薦給樓蘭國主,國主看他武藝高強,頗有才識,便委任其為樓蘭城大統領一職。本來起初他是想讓白澤冥王背叛冥王殿成為他的屬下的,奈何他手段用盡,白澤冥王仍舊寧死不從,所以他一怒之下,才下令將他殺了。

常宮遙聽完這女將軍的陳述,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過他雖然怒如江濤,卻也沒有殺人解氣,他並非嗜殺之人,只是有時候形式所逼,不得已而為之而已。一掌將關押白澤冥王的囚車擊碎,抱著昏迷的白澤冥王一步一步地離去,他走得並不快,幾個不長眼的小兵竟然朝他攻去,毫無疑問全部被他拍翻在地,不過他並沒有下殺手,一來,他不想傷及無辜,二來這些都是樓蘭國的人,殺了他們會引起不必要的的誤會,畢竟他的身份在那裡擺著。

將那幾個小兵拍翻在地後,在場再無一人敢有異動,常宮遙抱著白澤冥王來到那女將軍的面前,冷聲道;“回去告訴任逍遙,我在悅來客棧等他,給他三個時辰的時間,不來,我親自去取他首級。”說罷,便帶著白澤冥王從容離去,只留下了楞在原地的女將軍和圍觀的人群。

常宮遙剛剛離去,場面便又熱鬧了起來,紛紛在議論著這件事和猜測著常宮遙的身份,很快這裡發生的一切就傳遍了整個樓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