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局勢,轉瞬即變,且說單世雄正和敵將殺得難解難分,卻突然聽到後面傳來鳴金之聲,要求他撤下陣來,無奈之下他只得賣個破綻,抽身而退,可那敵將荀道融依舊不依不饒,在身後緊追不捨,他那斧法正要施展,怎能輕易縱敵離去。

就在眼看要追上單世雄之時,城樓上的常宮遙飛身躍下,擋在了他的面前。

荀道融突然看到從天而降一人,急勒住韁繩,定睛一看,卻是個二十來歲的娃娃,又不曾披掛,當即吼道;“哪裡來娃娃,你攔我作甚?戰場之上刀槍無眼,還不快些走開,以免丟了性命。”

常宮遙倒沒想到,這荀道融雖是敵軍之將,心腸倒是不壞,先前常宮遙本意是將他殺了,如今聽了他這番話,卻又改變主意了。

不過,對於荀道融的勸誡,常宮遙非但未聽,反而微微笑道;“你心性倒是不壞,既如此,我便饒你性命,歸陣去吧。”

語氣很平淡,但很狂,加上他那掛著些笑意的臉,顯得格外的裝臂。

荀道融見著這突然出現的小子非但不聽勸告,反而口出狂言,當即罵道;“好小子,兩軍陣前豈是你大放厥詞之地。”他著實沒想到,這突然出現在陣中的年輕人,竟然這般狂妄,當即對著城樓上的青陽王大聲喊道;“青陽王,你帳下是沒有大將軍了嗎?派個娃娃來此拖延時間。”

他征戰沙場多年,實在不屑於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娃娃動手。

青陽王聞言也不答話,而是笑呵呵地在城樓上看著下面對峙的兩人,他也想瞧瞧這常宮遙,到底是胡吹大氣,還是真有本事。要是常宮遙真能對付這個荀道融,那他這次可賺翻了,不僅得了一位大元帥,還得一位猛將,天底下再無此等划算的買賣了。

常宮遙見這莽將軍並未將自己放於心上,知道今日若是不露一手,他怕是不肯乖乖退去。

於是乎他突然將周身氣勢提起,真氣湧動間掀起一陣勁風,震得荀道融座下那戰馬鳴嘶,一連後退了幾步。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也令荀道融有些措手不及,韁繩勒緊,穩住身形之後,他虎目緊鎖,審視著面前的常宮遙,心內感嘆道;“真是青出一藍勝於藍,眼前這個年輕人所爆發出來的內力,對比自己只高不低,自己為官多年,真是狹隘了。”

他其實知道常宮遙會武,畢竟敢來兩軍陣前,他可不認為這個年輕人是個傻子,或者光靠膽子,只是沒想到這年輕人的武功如此之高,此刻,他也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而是說道;“好,今日算是本將軍看走眼了,不過既然是軍前對陣,那你便去換了披掛再來迎戰,也省得別人說本將軍勝之不武。”

荀道融這點心思,自然是瞞不過常宮遙,一連對戰了幾陣,此時他已是人困馬乏,以其說是他給常宮遙時間準備,倒不如是說他在拖延時間,讓自己休息休息。

不過常宮遙也並未點破,而是笑著點了點頭道;“行,那咱們各自回營,三個時辰以後,再來交戰。”

言罷,兩人各自退回。

城樓上的眾人見兩人只是相聊了一會兒,便各自散開避戰,皆是不明所以,很多人心裡則暗暗想道;“是不是常宮遙此人只會誇誇其談,並無真才實學,所以不敢與敵交戰。”

“可是為什麼他退走,敵人也退走呢?”

“難道是其口舌如劍,能言善辯,憑藉著三寸巧舌便能退敵嗎?”

眾人疑惑不已。

常宮遙回到城樓之上,青陽王笑問道;“小將軍,你這是何故?為何不戰而退呢?”

青陽王雖然也很不解,但是並沒有像其他人表現得很明顯,畢竟是老謀深算的人,穩如老狗。

聽到青陽王發問,常宮遙笑著答道;“稟王爺,在下之所以退走,乃是與敵將相約三個時辰後再戰。”

雖然這個青陽王稱他為小將軍,但他沒有自稱末將,這個青陽王雖然表面一團和氣,但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好。

“原來如此!”青陽王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敵將連番幾陣,想必此刻已是力怯,小將軍不趁人之危,此義也!敵養勢而歸,小將軍仍敢應戰,此勇也,小將軍是義將勇將,卻不是智將。”

常宮遙聞言,抱拳虛禮道;“還請王爺賜教。”其實青陽王接下來要說什麼常宮遙都知道,只不過初來投效,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青陽王見他不解請教,笑道;“小將軍不智之處,在於給敵人喘息之機,戰場瞬息萬變,給敵人機會就是自掘墳墓,以後征戰,一定要趁他病,要他命。”

青陽王不愧為一方諸侯,雖然他一副教育的口吻,這幾句話說得透徹,面對敵人絕不可以心慈手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不過雖是認同青陽王的看法,但是他常宮遙豈是那種有勇無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