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川瞳孔微微收縮,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心裡就算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

“一定要這樣嗎?”他聲音喑啞,面帶頹然。

桑鯉神色不變,“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見她如此冷漠決絕,陸寒川心如刀割,“我知道自己做錯了,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我不喜歡你。”桑鯉再次拒絕,“不喜歡一個人,怎樣都不喜歡。”

“不可能!”陸寒川不甘心,“你曾經明明那麼喜歡我。”

“你也說了,那是曾經。”

陸寒川聞言塌下肩膀,眼中佈滿了失望。

原來,一個人說不喜歡,就是真的不喜歡了。

“你為什麼就不能等等我……”他垂著眼眸,難掩痛苦,“我已經知道錯了。”

話音未落,一直沉默著的葉捲走到了他面前,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說道:“桑鯉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陸寒川睜大眼睛,見他神色無辜,毫不猶豫的宣佈主權,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冒犯,忍不住反駁道:“她最初喜歡的人是我!”

“現在不喜歡了,”背對著桑鯉,少年的眼睛慢慢暗下來,裡面充滿了晦澀,“你給我離她遠點。”

他壓著聲音,看起來還是那樣天真,然而陸寒川卻能感覺到他語氣裡的戾色,似乎只要他繼續糾纏,他絕不會放過自己。

真是可笑啊。

陸寒川自嘲起來,他嘴上說葉卷是個廢物,實際上,他連眼前的廢物比不過。

他看向不遠處的桑鯉,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葉卷,似乎擔心他會被自己傷害。

這樣的偏愛,曾經是屬於他的。

“桑鯉是我的。”葉卷直視著陸寒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再找她,我就要生氣了。”

“我不想生氣。”

說完,他皺了皺鼻子,眸子裡星芒閃動,顯得那樣純真可愛,實際上,他的眼角卻帶著冷意。

仿若蟄伏的惡魔,隨時都要掙脫牢籠。

陸寒川被他看的背脊發冷,不由想到了為數不多跟葉卷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他才剛上小學,有一天母親帶他到葉家老宅吃飯,中途,有保姆微笑著從葉卷的房間裡出來,那小小的如同天使般的孩童看到後,猶如瘋了一般,將碗筷盡數推到地上,指著保姆說她是壞人,要傷害自己,讓外公把她解僱。

當時,屋子裡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外公質問保姆在房間裡做什麼,保姆誠實的回答,說只是在整理衣物。

外公不相信,讓保鏢搜了她的身,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然而葉卷卻說她是個壞人,要讓她離開葉家。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他無理取鬧,並沒有當真。

然而沒過多久,那保姆竟真的拐走了葉卷,她有猥、褻的傾向,帶著葉捲逃到了深山裡。

外公大怒,親自帶人去找葉卷,他也吵著要去,最終他們在山洞裡找到了那如同天使般的孩童。

彼時,他正坐在碎石旁,身邊的保姆滿頭是血,早已死絕身亡。

他靜靜的看著屍體,彷彿對鮮血和死亡沒有概念,顯得天真又無辜。

那是陸寒川第一次見到死人,嚇得臉色慘白,渾身哆嗦,回去以後做了很久的噩夢,從此再也不敢跟葉卷見面,生怕想起那天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