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從頭說起,可古昱卻解開我手腳上的鐵鏈,讓我在這裡等他,然後就走了。

他把門從外面鎖住,‘屠宰場’裡又沒窗戶,就算我不想等他也走不了。

我把地上的斧頭撿起來,掂量一下,深深嘆了一口氣,對這個世界的古昱來說我只是剛認識沒多久的奇怪喪屍,剁手砍頭什麼的他做起來毫無壓力,但我知道自己對他下不了重手,於是把斧頭扔回案板下。

這座小樓地處偏僻,我把耳朵緊緊貼在牆上,才勉強能聽到外面的動靜。

小城雖然沒有左巴爾大,但絕對比左巴爾熱鬧,似乎整座城都是市場,和當初的黑市差不多。

只不過這地方比較亂,街上吵吵嚷嚷,十分鐘的時間裡就有兩起打架鬥毆事件發生。

古昱直到傍晚才回來,趁他沒在,我把房間裡的兇器都藏了起來,雖然古昱不需要使用這些工具也能把我殺死,但我就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他回來的時候拿了一套乾淨衣服,把裝衣服的揹包扔給我,他就指指房間角落的洗手池說:“把臉上的血洗掉,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言外之意,就是要帶我去別的地方,我接著冷水把臉和手洗乾淨,特別認真地漱了漱口,免得被人發現我喝過血。

等我換了身衣服又收拾乾淨,古昱已經站在門口,開啟門示意我跟他走。

樓外停的還是他之前開的那輛車,我有些納悶,這小樓既然是刑訊的地方,為什麼不是說話的地方?

傍晚時分城內更加熱鬧了,主幹道上全是車、小街小巷裡滿是行人,古昱把車開向出城的方向,不過和他們來時是相反的方向。

到了城外郊區,他把車停在一個圍著矮牆的院子裡,院裡還有一座紅色鐵皮頂的小房,他下了車看看了四周,確定沒人跟著,便將我領進房子裡。

古昱這樣謹慎,我反倒放心了,他這麼做就代表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事,那我起碼暫時是安全的。

小房裡邊只擺著簡單的傢俱,傢俱上沒有落灰,說明有人住在這,古昱進了屋就把門從裡面反鎖,然後走到屋子中央,掀開破舊的地毯,拉開了一道地窖門。

“下去。”他讓到一邊,叫我先下去。

底下有微弱的燈光,照著通往下面的梯子,目測這地窖得有十米深。

我照古昱說的爬下地窖,底下異常陰冷,泥土特有的腥味兒我早就不陌生了。

下了梯子身後有一條通道,只能容一個人透過,從牆壁上的痕跡,能看出這地方是人用揪一點點挖的。

古昱隨後下來,因為底下空間有限,我們兩個不能同時堵在梯子底下,見他下來,我就往通道里走。

這感覺好像是小時候看愛國主義老電影,因為走了一段我就發現,這裡的岔路很多,而且有向上的、有向下的,還有拐彎的。

古昱緊跟在我身後,指點著我該怎麼走,穿過迷宮般的通道,我們來到一間不到二十平的小屋內。

“這裡還有別人?”小屋內有單人床、桌椅和生活用品,顯然有人長期住在這。

而且從某些生活用品的功能判斷,住在這裡的是個女人,至少不是老太太。

“阿朵,她出去了,這很安全,現在你可以從頭說了。”

如果住在這的是個年輕姑娘,那這裡的確很安全,上面那間小房誰都能進去,一個姑娘住太危險。

我拉過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封閉的環境讓我感覺這裡就像與世隔絕的另一個空間,我得承認這是個說話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