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離給我安排了座獨門獨院的小二樓,這裡原本是間私人中醫診所,估計是原主人已經不在了,一樓看病抓藥,二樓可以住人。

我謝過上官離,他人剛走沒幾分鐘,又有人專門送來全新的嬰兒用品,光奶粉就有十幾罐。

反正是做誘餌,這點福利我拿得不心虛,城裡統一供電,我用電水壺燒了壺開水,拆開奶瓶用滾水裡外燙了一遍,給嬰兒衝了點奶粉。

我記得以前聽老媽說奶瓶要蒸一下消毒,不過這戶人家沒有蒸鍋,況且這孩子也不是普通嬰兒,在北方的寒冬裡凍了三天三夜一個噴嚏都沒打,估計就算奶粉裡有土,他喝了恐怕也沒事。

“你乖點啊,咱們現在有很多雙眼睛盯著,行事得更加小心,你要能喝奶,就先對付著,等咱們出了城再飽餐一頓。”自從上次和嬰兒聊天取得喜人的結果,我就覺著這孩子八成能聽懂話,現在只有我們倆,得好好說道說道。

“啊~”嬰兒看似毫無意義的囈語,此時聽著竟像是在回答我的話。

他似乎只有對著我的時候,才會發出單音節的聲音,而面對其他人,他都一聲不吭。

“你該不會真是我兒子吧?這也太離奇了,你從——”我原本只是順著心裡的疑惑說,但說著說著,忽然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冒出來。

既然宋恩茹可以穿越、我可以穿越,那理論上任何人都可以穿越,只要條件成熟,包括嬰兒。

這個想法太過天馬行空,我也只是想想,便暫時拋開,因為最要緊的是眼下。

上官離向外散佈訊息,其實倒幫了我的忙,古昱收到訊息就會知道我回來了,他也知道這孩子跟他沒關係。

憑他現在對我的情份,他根本不會來救我,我們頂多算是盟友,連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要是等他來,我和嬰兒的秘密早都暴露了,我們不能在營地生活太長時間,一大一小總要進食,左巴爾又治理得井井有條,隔三差五的有人貧血,一定會引管理層的注意。

聽說中世紀的歐洲,在黑死病橫行的時期,曾盛傳吸血鬼的傳說,某些奇特的現象,總會令人們恐慌,況且左巴爾城區範圍又不大,發生點什麼事,很快就會傳開。

再往深了想,如果讓安家或秦家知道我和孩子在這,他們為了研究古昱的基因,一定會來找我,到時上官離多半會迫於壓力把我們交出去。

說到底,上官離現在並非孤家寡人,他身後有整個家族,他有父母家人,而且上官老爺子依然健在,上官家能拍板的人,不是他。

我留下只不過是想休息一晚,我撿的這個嬰兒雖說覺少,但他有時候還是會睡覺,我怕他在車裡顛簸著睡不好,才想找個地方讓他踏實地睡一覺。

“小傢伙,總不能一直叫你小傢伙吧,你叫什麼名字?嗯?”我一邊把試好溫度的奶瓶送到他嘴邊,一邊自言自語地問。

嬰兒再聰明,也不可能說得出自己的名字,他這麼小發聲系統還沒有發育完全,能模仿大人咿咿呀呀,但要是能說出名字,那就成精了。

所以我根本沒指望得到他的回答,見他乖乖含住奶嘴,用力地吮吸,我就盯著他,看他喝奶粉會不會有不良反應。

奶粉衝得不多,一會兒就被小傢伙喝光了,我觀察了幾個小時,看他一切正常才放心。

“你真行啊,好養活,唉~要是我兒子,我會給他取什麼名字呢?”兀自唸叨著,我又用熱水器燒了箱熱水,一大一小洗了個澡,小傢伙打了個哈欠,美美地睡了。

屋子裡點了電暖氣,小傢伙睡得十分香甜,偶爾還發出含糊的囈語。

我側躺在小傢伙身邊,伸手輕輕握住他的小胖手,我從前很怕照顧小朋友,總覺得他們都是瓷娃娃,稍不慎就會碰壞了。

所以我很少接近小孩子,尤其是小嬰兒,親戚家誰有了小寶寶,我陪著老媽去探望,那是抱都不敢抱一下的。

即使後來收養了妮妮和曹寶陽,我也只對他們兩個親近,卻從未像看到這小傢伙一樣,心裡覺著親,只是趁他睡著、握著他的小手就覺得心口滿滿的。

我更加堅定了要做親子鑑定的決心,但在左巴爾肯定不行,萬一鑑定結果證明小傢伙和我沒關係,事情不就暴露了麼。

看小傢伙睡得香,我的心也跟著平靜了,拋開腦子裡紛亂的思緒,我放鬆全身,讓自己進入完全放鬆的狀態。

時鐘指向凌晨一點,夜晚的城市,死一般寂靜,左巴爾雖說治理得井井有條,卻沒有集市小城熱鬧。

小城的人們每到夜幕降臨,便會沉浸在妖嬈的夜色中,人們放縱取樂的法子五花八門。

而左巴爾到了夜裡,連聲犬吠也聽不見,治安是好得很,就是缺少人氣。

在這樣的夜晚,我閒的無聊,反正又不用睡覺,便支著耳朵,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聽覺上。

看有沒有趁夜登門,來解救我們母子,這人或許不是古昱,但有可能是龍濤他們幾個。

可隱約間,我聽到斷斷續續的哭聲,跟我這間小院隔得不遠,大概僅隔著一條街。

後來有許多人的腳步聲,當然,這腳步聲是在房子裡面,他們全跑向臨街的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