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桃大媽那心急如焚的樣子,可能她還沒意識到這一點,我對她諸多容忍,就是想讓她的‘技能’派上用場。

雖然跟我盤算的不一樣,可總算是幫了我的忙,我現在知道遊戲沒有結束,卻只能在心裡偷著樂。

“那…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就會問怎麼辦,自己沒長腦子?不對,我的——不會失誤!你過來,我有辦法了,你扶我一把。”

桃大媽的懷裡出現了一個活物,肯定是她偷偷從戒指裡放出來的,那東西黑乎乎的,在漆黑的巷子裡,只要它不動,沒人能看見它。

幸好我不是人,還有天線輔助,知道她抱著個活物,她一個勁兒地找理由讓我靠近她,就是想害我,讓我也中她的蠱毒,那樣她想怎麼使喚我都成,還能問出我保命的本事。

主意倒是不錯,問題是她在作死,如果她不把這東西拿出來,我可以等她出去再收拾她,本來我是想用她牽制其他玩家。

等她用蠱毒把其他玩家折騰得沒有戰鬥力,我再收拾她,可她偏偏性急,現在就把這玩意兒拿出來了。

“就你事多,行、你說吧。”我兩步走到桃大媽身邊,同時使用飛灰,把她懷裡的活物分解掉。

人到蟲亡,那蠱蟲也是個戰鬥力的,悄無聲息的就被我弄死了,我怕桃大媽耍詐,天線一直沒敢收,就怕她用幻術蒙我。

“啊——”桃大媽這一聲,堪稱是驚天地、泣鬼神,撕心裂肺到我的耳膜都跟著疼。

巷子外的人聽到她尖叫,紛紛聚攏過來,站在巷子口看熱鬧。

有好心的人問裡面怎麼了,我衝他們喊了一聲,說朋友受刺激了,情緒有點過激。

說著將桃大媽推出巷子,她身上沒外傷,臉色奇差,雙手揪著自己的頭髮,仰著頭不停尖叫。

她這狀態,看著就像受了刺激,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城裡的居民也沒興趣多問,城裡又沒心理醫生,問了也是多餘,只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囑咐我把人送家去,看好嘍。

我不知道養蠱蟲是不是有反噬一說,瞧著桃大媽的樣子,似乎不單是因為失去蠱蟲心裡難過,她甚至沒辦法說話,只是痛苦的尖叫,好像被砍了尾巴的貓。

我推著車子想把她送回狼毒的府邸,那裡反正也沒人,可是沒走多遠,桃大媽突然消失了。

她就在我眼前消失,並且沒留下任何東西,包括她的遊戲終端。

我把推車放到路邊,獨自回了狼毒的府邸,桃大媽消失,八成是被遊戲送出了比賽場地。

她不停尖叫,很可能是被判定為精神崩潰了,她的消失同時也證明她不是本輪遊戲的贏家,這個世界的泰德對我說了謊。

至於‘泰德’為什麼要說謊,想必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以為自己穩贏,然後在適當的時機,給我一記沉重的打擊。

我想為遊戲協會編寫的劇本點個贊,各種反轉賣點層出不窮,但我最關心的還是他們如何得知我們內心的恐懼。

這個場景中的假人知道玩家的經歷,是他們能窺探人心,還是我們一直被人監視?

桃大媽明顯偏向於相信前者,而我覺得是後者,如果遊戲協會能窺探人心,他們肯定知道我現在的想法,我空間的秘密。

但我感覺他們只知道我大概的心理活動,並不知道具體細節。

而我們以往的經歷,他們卻知道得很詳細,所以說被監視的可能性更大。

我用指尖摸索著遊戲終端,之前我也懷疑過它可能有其它功能,只是沒辦法驗證,如果它有監聽和監控功能,玩家的隱私可就洩露了。

我們和遊戲協會主席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想把他們趕回老家恐怕沒那麼簡單。

“你好。”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狼毒府邸的大門沒關,我坐在客廳裡想事情,來人直接走進來,衝我打了個招呼。

這人我見過,是那個在街邊賣舊電器的男孩兒,泰德出塔時,我在圍觀的人群中看到過他。

“你好。”我習慣性地回以問候。

“我正式介紹下自己,我是清屍遊戲協會的主席,你可以叫我引力,就是地心引力的引力。”小男孩兒從神態到語氣,完全是大人的模式。

“是你。”我心裡翻起驚濤駭浪,面上卻很平靜。

“是啊,你肯定早就聽說過我了,咱們彼此彼此,我也留意你很久了,今天才有機會見面,我很高興。”引力這客套話,說得一點都不虛偽、不做作,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真誠。

“我也很高興。”我也沒說客套話,此刻我是真心高興,沒想到這次參加遊戲竟有意外之喜。

“對於你們即將崩塌的世界來說,你的存在是個意外,很有意思,所以我破例來見你,因為我實在很好奇。”引力微笑著坐到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看看我是不是三頭六臂?”我坐著沒動,殺意從心頭滑過,猶豫了一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