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長期酗酒的關係,安尚洋身上已經看不見年輕人該有的朝氣,眼睛裡佈滿紅血絲,酗酒熬夜、作息顛倒,讓他的黑眼圈和大眼袋特別突出,唏噓的胡茬兒像刺蝟身上的刺,十分有性格地支稜著。

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夥子,硬是把自己摧殘成四十歲的大叔,眉眼間的陰沉鬱氣濃到肉眼可見。

他身後那幾個小年輕,叉著腰的、抱著懷的,有的站成A字型、有的站成R字型,看錶情可一點都不像回來參加婚禮的,倒像是要找人掐架。

安尚洋和安書凡長的並不相像,安書凡的相貌偏陰柔,單鳳眼、瓜子臉,而安尚洋是國字臉、大圓眼。

安尚洋長得很像安老爺子,瞪眼發怒的時候氣勢十足,但他此刻沒有發怒,臉上瞧不出喜怒。

“安家的人就是野獸。”安尚洋沒有回答安書凡的問題,他看著我,把剛剛接的那句話給補全了。

我說安家人心裡住著野獸,安尚洋卻說安家人就是野獸,足見他心中對安家的怨念有多深。

“我是回來阻止婚禮的,沒想到被你們捷足先登了,你放心,外面剩下的這些都是我的人,我和他們不會把裡面的那群野獸放出來。”

安尚洋表明立場,他知道其他人進了倉庫,也表示不打算把他們放出來,他的行為似乎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

“倉庫裡的珍獸,我們要帶走。”安書凡直言道。

“隨便,我對它們不感興趣,我們要離開這,去南邊看看。”安尚洋滿不在乎的說。

“現在哪都不安全,喪屍也出現了新的變化,出遠門很危險。”我說。

“那也比困死在這墳墓一樣的大宅子裡好,安家和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的死活、珍獸的去留都和我沒關係了,你們隨意吧。”

“你們在收拾行李?”

“這宅子裡的東西下面那些人肯定用不上了,你們如果有想要的,一會兒可以帶走。”

“謝啦,不過我一會兒要去跟蘭馨會合,就不拿東西了。”

原來其它院子裡的人不是在打掃戰場,他們是回來收拾東西的,這些人決定跟隨安尚洋,要和他去南邊謀生。

安家老宅裡自然有不少好東西,就說蘭馨屋裡的傢俱,都是值錢的奢侈品,可是我們還要去趟白家,必須輕裝上路,就算這有金山銀山,我們也不能帶。

安尚洋似乎只是來跟我們打聲招呼,話說完了就要離開,但轉身前,他突然看向安書凡說:

“我知道,你不是我小叔,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安書凡聞言很是驚訝,他在安家潛伏多時,誰都沒發現端倪,因為原身是個冷冷淡淡的性子,平時和誰都不親進,所以他跟我說,沒人發現過他的異常。

可現在安尚主動攤牌,肯定讓他始料未及,不過安尚洋似乎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所以驚訝之後,安書凡又釋然了。

安尚洋說完就帶人離開了院子,一秒鐘都沒多待,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倉庫裡的安家人應該都進了珍獸的肚子,該到我們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但在開門前,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做,我問安書凡,安老爺子已經死了,我該怎麼做才能成為空間的新主人。

安書凡湊近我身邊,低聲說:“你刺破左手無名指,把血滴在玉佩上試試。”

我按安書凡說的做了,把左手無名指的血抹在玉佩上。

接著我眼前一黑,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進入了一個無邊的黑暗空間。

我用隨身攜帶的微型手電,然而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四周仍舊是黑漆漆一片,我也看過幾本修真,書裡說空間中自有一方天地,再不濟也有靈泉茅屋,或者幾本功法。

而我眼前的空間,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種地方別說養珍獸了,恐怕養苔蘚也活不成。

我突然很想知道安正明是怎麼使用這個空間的,難道說這根本就是個只能儲藏死物的空間?

那用來裝物資也好,如果裝黃金的話,只要安老爺子不死,他就可以東山再起。

我打著手電四處照,這裡沒有參照物,也不知是圓是方,我隨便挑個方向走,肉眼無法測量出這方空間的大小,只能使用頭頂的天線進行測量。

但不知是天線失靈,還是我繼承這空間的方式不對,天線反饋回的資料全是0,我腳下一直沒停,走了大概五分鐘,而天線探查的結果卻是這裡的空間面積為0。

就算只能站下一個人,空間的面積也不該是0,假如不是天線失靈,那就是這裡有別於外面,是不能用常規方法測量的。

我計算時間,朝不同的方向各走十分鐘,都沒有遇到屏障,彷彿這裡有無限大的空間。

除此之外,我沒有看到一件安老爺子留下的東西,再耗下去也什麼結果,我原地站定,想著怎麼才能出去,我怕消失太久,安書凡和滴答會擔心。

結果心念剛動,眼前就又是一晃,熟悉的燈光再次出現,我仍然站在院子裡,一步也沒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