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滴答站在院子裡道別,然後我送她到村口,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背影完全隱沒在夜色中,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們也該出發了。

等徐斯臨他們的身體暖和過來,我們立即出發,順利回到蓋市。

蓋市醫院的改造工程已經結束,進城的公路入口左右堆著兩列火車車廂,中間只留出能容一輛車通行的空隙。

其它能進城的區域,全都用汽車堵住了,因為有樓和小區擋著,倒不用把車搭成長城,只要把樓與樓中間的出入口堵住,外來車輛就開不進城。

當牆使的廢棄車輛上裝有百里川自制的警報,如果有人徒手攀爬,就會觸發警報,放哨的人一樣能發現有人入侵。

我們一群人呼呼啦啦出現在大門口,立刻引起了哨兵的警覺,列車廂上架著探照燈,也不知他們從哪淘換來的。

強光照向我們這一群人,有人隨即喊道:“是隊長!”

哨兵認出了古昱,但沒有立刻放行,叫來百里川和古昱對暗號,古昱臨走前有過交待,他回來的時候,百里川必須跟他對一遍暗號。

這年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變形怪更是無孔不入,所以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這暗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我和龍濤都不知道,當然這是份雙重保險,如果百里川對不上暗號,就說明營地出事了。

百里川帶人出來跟古昱對了暗號,對完暗號大家就放心了,還是老配方、老味道,誰都沒被替換。

城市裡一片寂靜,其他人都在睡著,古昱特意囑咐百里川別影響其他人休息,我們一群人悄悄的進了城。

百里川將徐斯臨和楊奶奶他們安置到醫院旁邊的酒店,這間四層樓高的快捷酒店已經收拾出來,打算當營地招待所用,以後有朋自遠方來,便安頓在這。

楊奶奶他們當然不是暫住,可我們回來的時間不巧,如果馬上安排住處,肯定會驚動其他人。

所以暫時讓他們先在招待所休息,等天亮以後再安排住處。

古昱叫龍濤和另一個小夥子也去休息,他要跟我和百里川單獨開個會。

我們仨進了醫院的會議室,醫院裡有單獨的供暖系統,即使是略顯空蕩的會議室,也很暖和。

百里川看上去比我們著急,他好像有事急於告訴我們,我剛關上會議室的門,他便開口說道:

“有緊急情況,我們發現了異常狀態的喪屍。”

我和古昱對視一眼,喪屍正在進化,古昱已經發現了這點,那個揹著名牌包包奔跑的喪屍令我印象深刻。

古昱知道,百里川自然也知道,那他現在說的異常狀態,應該是他的新發現。

我們坐到桌邊,認真聽著百里川的講述,事情就發生在一個星期前。

那天早上百里川值崗,他帶人到城外巡邏,在城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組腳印。

從腳印的形狀判斷,它的主人沒有穿鞋,是光著腳圍城區走了半圈兒。

蓋市的北面和西面臨海,東側和南側連線著陸地,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一個圈型城市。

百里川說這組腳印的主人,把東、南兩側都轉遍了,有沒有下海游泳去另視察另半邊城市,他也說不準。

當時他看到這組腳印的第一個想法,是有落單的倖存者發現蓋市有人,想進又猶豫不決,所以在外圍遊蕩了一圈兒,最後調頭走了。

百里川說,如果對方穿著鞋,一定會引起他的重視,可對方光著腳,所以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因為沒有探子會光腳出來執行任務,在雪地裡走上一個小時,腳就凍壞了。

結果三天前,值崗的人來叫他,說那組腳印又出現了。

這次腳印距離城市邊界線只有五十米遠,也就是說,腳印的主人是貼著他們搭建的汽車防護牆走了半圈兒。

百里川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加派人手在夜間巡邏,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發現。

直到今天午夜,十二點三刻,巡邏的人再次發現了那組腳印,這回腳印緊貼著汽車牆,他們甚至在汽車的車門上找到了幾個新鮮的掌印。

“問題就出在這兒,他們只看到了腳印和手印,沒看到人。”百里川皺著眉頭,停頓了一下,說:“他們幾個順著腳印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上了嗎?”我見百里川又停下話頭,便追問。

“追上了,不,應該說,是那東西發現了他們,躲起來伏擊了他們。”

看百里川沉痛的表情,被伏擊的巡邏隊恐怕是有傷亡,所以他才難以啟齒。

事實確實如此,據目擊者說,那東西白花花的像個雪人,突然從雪地裡跳起來,把其中一名巡邏隊員的胳膊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