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臨他們幾個也嚇了一跳,但沒像其他人那樣躲開,四雙眼睛直直和我對視。

“別看了,肉眼看不出來。”我受不了這四個人一臉的傻相,推過腳踏車跨坐上去,“走吧,還得巡邏哪。”

四人仍處於震驚當中,身體跟著我的提示去拿各自的車,但眼神發直,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昨天吃花生的小屋被我當做固定休息室,下午這四個人始終渾渾噩噩,一副神遊太虛的態度。

巡邏到一半,我就帶他們回了休息室,徐斯臨終於憋不住,沒等我生火就急切地問道:“隊長,你真是喪屍?”

荀賀插話道:“不是喪屍,是病毒攜帶者,對嗎?”

於良軒也搶著說:“對,我聽說有種藥,可以抑制感染者體內的病毒,不過後來……”

我反問:“後來怎麼了?”

他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妮妮一直在注射抑制劑,藥劑在她身上的適應性良好,可我從來沒問過其他感染者注射後怎麼樣了。

於良軒這話引起了我的興趣,所以我沒有馬上回答他們的問題。

於良軒咕噥了兩聲,瞧他這猶猶豫豫的樣子,我就明白後來準沒什麼好事。

“開始、開始的時候的效果很好,病情控制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後來病人突然都死了。”於良軒說。

“注射藥物後多長時間死的?”我緊接著追問。

“三個月。”於良軒回道。

聽到這個數字,我放下心來,妮妮使用藥劑的時間不短了,在她身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

“所以大家都說那藥沒用,早就停產了。”於良軒觀察著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

“我沒用那藥,也不是病毒攜帶者,我就是喪屍、貨真價實。”我知道於良軒的潛臺詞,既然藥劑停產了,我長期使用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沒有注射藥物,我只能是喪屍,而不是病毒攜帶者。

四人聽到我真真切切的表明身份,一時間表情各異,徐斯臨和於良軒是好奇,荀賀憂心忡忡,魏小北是害怕,他挪著小步子躲到了荀賀身後。

荀賀拍拍他的胳膊,一臉抱歉地對我說:“他家人被喪屍襲擊的時候,他在後車箱裡目睹了全過程,心裡有陰影。”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災難爆發後,沒被喪屍驚嚇過的人少之又少,人們對喪屍的恐懼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有的甚至有極深的恐懼感。

“可是,隊長你吃飯了呀,你、你不是吃——”徐斯臨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閉上嘴巴。

嘴雖然閉上了,但眼睛的戲很足,好像他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又努力忍住不說出來。

徐斯臨的心思比較好猜,有些人會因為成長環境和閱歷變得越來越複雜難懂,有些人卻始終養不成高深莫測的性格,徐斯臨就是後者。

“我沒吃他們。”

昨天金牙大漢和他的隊員集體失蹤,我回來見徐斯臨他們的時候袖子上還沾著血,今天我又承認自己是喪屍,所有線索歸到一塊兒,徐斯臨懷疑我把金牙他們吃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為什麼不吃?”徐斯臨好奇寶寶附身,眨巴著眼睛一臉困惑地問。

“因為我可以控制,這是我和其它喪屍的區別。”

其實區別不止吃人這一點,只要相處時間長了,他們自然會發現,因此我沒打算說太細。

“不管你是不是喪屍,你都是我們隊長、我們頭兒。”於良軒拍著胸脯說道。

“對,良子說的對,反正不管你是誰,我們以後都聽你指揮。”徐斯臨被於良軒帶動情緒,注意力很快被轉移。

“但是如果孟昀和今天聽到你承認自己是喪屍的人把這事說出去,以後你的麻煩就大了。”荀賀急道。

“就是啊,讓別的倖存者知道你是喪屍,他們肯定要來殺你的!”徐斯臨一拍腦袋,急得使勁揪了揪頭髮,“要不你還是出城躲躲,我們輪流去給你送吃的?”

“冷靜,這事傳不出去,放心吧。”我覺得這正是個難得的機會,要想知道圖木是不是給力,透過今天的事就能驗證出來,一旦訊息散播出去,全城和喪屍有仇的人都會來找我麻煩,到時我可能死於各種明殺、暗殺之下。

圖木要保我的命,就會先發制人,堵住今天幾個目擊者的嘴,不過結果如何,得看明天有沒有人找我麻煩。

經過昨天的事,他們肯定已經意識到我的淡定不是裝的了,他們沒再勸說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