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茫茫雪原頂風行駛,沿途的風景沒什麼變化,進入左巴爾地界後,遇到了崗哨的盤查。

左巴爾的人我本來認識的就不多,也看不出守衛換人了沒有,便報上上官離的名字,說我是他朋友,從安全港市過來的。

守衛先本還在打量我,聽到安全港三個字,目光陡然上移,盯著我的臉看了兩秒。

另一名守衛上前說要採點血,我不怕採血,只要別用儀器驗就成,於是伸出手,讓他在指尖劃了道小口。

一點殷紅染上指尖,兩個守衛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我注意到他們和安全港的守衛有個共通點,視線停留在我衣服上的時間要略長些。

我穿的很乾淨,從上到下都是從大商場的專櫃搜來的,面色瞧著也沒有病容。

現今雖說不是個看臉的時代,但各營地的守衛、甚至是打劫的匪徒,在看人方面,重點都要看衣著。

其他像是個人衛生、身體健康狀況,也是他們認定一個人是否有價值的依據。

開始我以為他們對安全港這個名字敏感,是因為安全港市盛名遠播,守衛是見人下菜碟,想從我這撈點好處。

可採完血後,他們放鬆的表情,讓我意識到事情並非我想的那樣,應該是安全港這個名字讓他們感到緊張。

似乎確認我是安全無害的,他們的表情軟化下來,不過仍然透出幾分警惕。

“請稍等,我給您通報一聲。”守衛還算禮貌地開口,透過對講機向上級報告,上官離那邊幾乎是秒回,讓他們趕緊放行,守衛得到允許後將我放進城。

我開車一路無阻,駛入左巴爾營地的中心區域,草原的風景沒變,左巴爾的變化卻非常明顯。

我開車從曾經最繁華的街道駛過,街面上居然一個行人都沒有。

只有上官離獨自站在營地管理中心的大門口,他臉上帶笑,見到我十分高興。

我把從蓋市帶來的罐頭和鹹菜、水,以及一些用得上的小型裝置全搬下車,大老遠來一趟,總不能空手來。

上官離幫我把東西搬進管理中心的大樓,隨意地堆在門廳角落,樓裡沒什麼人,從前這裡雖算不上繁華,但起碼熱鬧些,現在冷冷清清的。

“這太冷了,他們每天只過來工作兩到三個小時就可以回家。”上官離解釋道。

“接著。”我把用積分換的桔子扔給上官離,跟著他上了樓。

上官離的變化和這座營地一樣大,他黑了、瘦了,氣質越來越像勞動人民,草原的風把他的眼角磨出幾條細細的魚尾紋。

他一定沒少為營地的事操心奔波,好在精神頭還不錯,眼中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堅毅。

他身上穿著厚厚的羊皮襖,腰間用一條粗皮帶紮緊,皮靴四圈沾著乾涸的泥巴,這身打扮像極了當地的牧民。

我想他已經融入這片土地,只是他的生活恐怕不太如意,雖然精神頭挺足,但眼下的黑暈太過突出,估計是很久沒睡過好覺了。

身為領導者都這副模樣,說明左巴爾的整體情況不太樂觀。

上官離對我依然熱情,我們挺長時間沒見了,我跟著他上樓的時候,從他身上吸點了血,確認他還是人類,沒有被變形怪取代。

他請我到他的辦公室,一進屋我就被牆上掛的各類乾菜吸引了,寬大的辦公桌上堆滿雜物,牆邊沒有沙發和茶几,倒是羅著一堆堆的鍋碗瓢盆。

“有時候我住這兒。”上官離注意到我的視線,再次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