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人利用火蟲放火,把各鎮各村的人都趕到一座城市裡,極有可能是為了做毒氣實驗。

我一邊暗歎他們的手伸得夠長,一邊把屍體頭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然後迅速將屍體扔進還沒熄滅的火堆。

很顯然火蟲也是變異生物,它燃起的火能讓土石自燃,不需要任何燃料,直到燒無燒可才會熄滅。

難怪它們能在短時期內燒燬那麼多房屋,而且還讓人查不到起火原因。

看著毒人的屍體連同院牆一起被燒焦、最後燒成渣,我繃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因為對毒人體內的毒素並不瞭解,所以火化屍體只是我的臨時起意,燒的時候還在擔心毒素遇火會不會釋放出來。

好在屍體沒有發生異變,我折回地窖,看到阿熒抱著兩個孩子仍在熟睡,心裡徹底踏實了。

天剛放亮,我便叫醒阿熒,帶著她們到公路上去等古昱,阿熒和妮妮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半閉著眼啃胡濤塞給她們的口糧。

公路上已經看不見遷徙隊伍,大雪整整下了一夜,連前一晚留下的腳印都全部蓋住了。

幸虧我們沒有坐在車裡等雪停,這樣的天氣,不知道又要凍死多少人,我心情沉重,抬頭望著鉛灰色的天,雪雖然停了,烏雲卻沒有散去。

在路邊坐了一個小時,阿熒已經凍得縮成一團兒,想找東西生火,可是村子被燒得精光,大雪又覆蓋了地面,一根樹枝都找不到。

要不是怕毒人去村子裡找同伴,我根本不會讓阿熒和妮妮出地窖,因為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找那個死去的毒人,所以只能帶著她們出來。

“別一直坐著,起來活動活動,跑步!”我拍拍阿熒的背,她整個人都快縮成蝦米了。

“太冷啦,我不想動~”阿熒抱緊雙臂,吸了吸鼻子。

“必須動,動起來身體就暖和了,在這凍幾個小時,你會變成冰棒兒。”

“球球呢?他沒事吧?”阿熒探過腦袋,伸出手想掀起球球的被角看看。

“他沒事,他體質特殊,不怕凍。”我稍作解釋,便把阿熒推起來,讓她在公路邊跑圈兒。

成年人在雪地裡凍幾個小時都會受不住,更別說小嬰兒了,阿熒又不笨,球球的特殊之處已經瞞不住了,不過阿熒沒有繼續追問,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後開始認真跑圈。

妮妮覺得有趣,也跟在阿熒身後跑,兩人跑累了就停下堆雪人,給這個灰暗的世界添了點童趣。

雪人堆到第四個的時候,我聽到遠處有汽車的馬達聲傳過來,連忙叫住阿熒,讓她抱著嬰兒,帶妮妮一起躲到公路邊的樹林裡去。

這條路是古昱選的,應該是安全路線,可我覺得古昱他們應該沒這麼快到,萬一來人是惡徒,殺人不需要理由,我也不敢保證能及時護住阿熒她們,只能以防萬一,先把她們藏起來。

等她們藏好了,我也蹲到路邊的隔離帶後面,沒過多一會兒,一輛黑色吉普便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只有一輛車,多半不是古昱他們,我調整角度,將自己藏好,眼看著吉普車從我面前駛過。

可當我看清車後面的標誌,我猛地站了起來,並向車內的人發動了攻擊。

車子扭了一下,撞上了路邊的隔離帶,我等了幾秒鐘,沒有人從車上下來,這才走過去。

我在集城被人請去問話,就是因為我搶的那輛車後面有獨特的標誌,而這個標誌屬於毒城。

為避免傷及無辜,我沒有直接殺死車裡的人,只是讓他們虛弱到失去行動力。

我走到車邊,試著拉了下車門,後面的兩側車門從裡面鎖住了,我沒拉開,副駕駛一側的門倒是沒鎖,但座位上沒人,只放了一隻黑色的箱子。

駕駛員趴在方向盤上,雙臂無力地垂著,他沒有戴防毒面具,不過他臉上紋了一個毒城的標誌。

“呃……”駕駛員看到我,張嘴想說話,喉結上下滾動,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車子撞得並不嚴重,駕駛員肯定是身體脫力的一瞬間,便踩了剎車,否則車子早就衝出隔離帶了。

我向車後座瞄了眼,看到兩個戴毒面具的人,一個歪倒靠著門,一個腦袋杵在駕駛座位的後背上。

我對他們不感興趣,只掃了一眼,目光就落回黑箱子上。

駕駛員的表情隨著我的視線變化,我看出他很緊張這隻箱子,就笑了下,伸手想去提箱子。

“別——”駕駛員發出尖銳的叫聲,像被人扼住喉嚨的雞。

既然駕駛員緊張這隻箱子,比他的同伴們更甚,就說明箱子的價值更高。

毒城的人整天弄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估計箱子裡裝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看看駕駛員,他臉色蒼白,腦門兒上出了一層虛汗,眼睛死死盯著我的手,那樣子好像是想把我的手瞪斷。

本來我以為他們是來找那個穿熒光服的同夥的,現在看來他們是在運送重要的東西。

而且就派了這麼兩個人護送,難道他們就那麼自信,確定這片區域內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