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巴士漸漸始遠,我並不覺得小鎮中發生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場夢,米家樂他們進山的理由變了,失蹤的古昱又重新出現在我身邊,這些都與我的記憶相悖,但肯定有什麼,能證明我不是做夢。

如果找不到證明,我會認為幻境還沒結束,我會懷疑眼前的一切,於是我扭頭問古昱:“咱們來這幹嘛?”

我認真地盯著他看了幾秒,他神情坦然,看向我的目光中透著擔憂,好像我的腦子出了什麼毛病。

“孩子遇難了,瞬移裝置……”古昱說著去摸口袋,瞬移蛋還在,但跟瞬移蛋一起掏出來的,還有一枚白色棋子。

我仔細看了看白色棋子,確定它就是曾被古昱捏在手裡的那枚,因為以前我見過的圍棋棋子表面都是光滑的,但這枚棋子的表面刻著符號,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應該不會出現複製品。

古昱告訴我,那是孩子的墳墓,是我們倆一起給他挖的,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古昱眼裡可能很瘋狂,但我必須親眼看一看才能徹底放心,我重新挖開了墳墓。

“不管是幻覺還是真實,都結束了。”古昱幫我把墳墓重新填上,本來墳墓沒有立碑,因為我們之前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麼。

或許對古昱和米家樂他們來說,那幾天的記憶只是我的一個夢,夢中的人物是真實的,不過整個事件卻是我的臆想。

而古昱和米家樂他們的記憶,卻是司機大叔為躲避突然從路邊衝出來的我們駕車撞到了樹上,我和古昱也是在躲車的時候摔倒在路邊昏了過去。

劇情看似合理,其實漏洞非常明顯,我和古昱有瞬移蛋,為什麼要跑著去追山魈?

聶哲他們的草藥也早就採完了,現在等於是走回頭路,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他們到白家鎮來捉妖,也許只有等他們回去見到那個人,才會發現前後記憶的出入。但不管怎樣,遊戲看來是結束了,然而我們仍舊不知道幕後的操縱是誰,它為什麼要玩這場遊戲,難道只是因為深山寂寞,就四處騙人來陪它玩嗎?我將那枚白色棋子裝進口袋,也許總有一天我會弄清真相,但恐怕不是現在。

天亮後,我和古昱帶著荀碧姍出發去城市,阿昆說了幾個可能還有幸存者的城市,他不想給我們帶路,我們也沒強迫他。

古昱建了一條安全通道,我們帶荀碧姍去了就近的醫院,古昱給她注射了一針破傷風針劑,又餵了幾片消炎藥。

清空醫院裡的喪屍,讓荀碧姍在病房休養了兩天,好在第二天燒就退了,又昏睡了一天終於清醒過來。

我趁她昏睡的時候出去逛了幾圈,這裡原本至少有三個倖存者營地,但都發生了意外,倖存者要麼死於槍擊,要麼變成了喪屍。

荀碧姍的傷漸漸癒合,因為失血過多,人還有些虛弱,我們使用瞬移帶著她繼續趕路。

可是所到之處,一個活人都沒見著,阿昆沒騙我們,雲省的喪屍確實有集體遷移的跡象。

當我們進入省會城市後,再次見到了喪屍圍城的壯觀景象,在這種情況下,除非發生奇蹟,否則不可能有人倖存下來。

我答應送她回家,反正我們也要路過,她的傷走路沒問題,但和喪屍大戰肯定不行。

荀碧姍聽得認真,她大部分時間處於思考狀態,偶爾提幾個問題,我看得出她只是在努力適應突然變化的環境,恐懼、迷茫、不安等等情緒她一點也沒有。

我們在雲貴兩省交界的一座小城落腳,荀碧姍的家在南省,估計她到家了,傷也全好了。

路上荀碧姍沒怎麼開口說過話,我把她送到房間,照常讓她休息,我去門外守著,可這次她突然叫住我,說我有事和我說。

“沒怎麼細說,就說你們家是做探寶這行的。”

“哦,相信你的專業性,明白,你說。”

“荀小姐,你真的是個天才,真的,你說的石頭叫源石,它確實可以消滅喪屍,而且也有人發現了它的用途,甚至還在研究用它治療喪屍病毒,但是源石的數量有限,用它研究特效藥還靠譜點,要是大範圍、大批次的消滅喪屍,肯定是不夠的。”

“非常危險是嗎,像你們家這樣整天在地下跟怪物殭屍做鬥爭,一定很需要源石,知道地點還不去拿,想必那地方不是一般的危險。”

“其實我們之前也發現過類似的源石礦,下面確實很兇險。”

“荀小姐,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不止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問題,隕石能有多少,地球上幾十億喪屍,除非海水有毒,否則想徹底清除它們,光憑一座源石礦是遠遠不夠的。”

“慢著,你想拯救人類?”

“呃……”雖然她說得很有道理,讓我無言以對,但我早已不是熱血青年,她幾句話還說不動我,投身拯救人類的大業,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那需要一無掛慮,而我不行,我心中還有割捨不下的人。 (.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