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車隊,就總有車要排在最後,而我估計凡是排在最後的車,就會成為老者攻擊的目標。

到目前為止,共有五輛車拋錨在路邊,上面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死法。

每看到一具屍體,我都要停下仔細檢查,換來秦三少的聲聲冷哼。

“有這個必要嗎?你把時間都浪費在和屍體對眼上了,你對自己的男人這麼沒信心,他很弱嗎?”

“他不弱,但是人心險惡。”

甭管秦三少如何抱怨,我完全不理會,自顧自地檢查屍體。

“他肯定和宋老二在一塊兒呢,沒見到宋家人的屍體,他就沒事兒,趕快走,別磨蹭了!”

反正屍體我也檢查完了,便順著他的話繼續趕路,五輛車裡的死者都死於不同的異能攻擊,出手的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我估摸著是上一個使用異能殺人的人會變成下一個死者,也就是說最後落單的車子會被前車裡的同伴殺死,就像一組多米諾骨牌,一個推一個、一個殺一個。

同時我還發現,老者沒有攻擊過屍體,那些或石化、或冷凍的屍體均完好無損。

他似乎只對活人感興趣,殘屍上沒有齒痕、也沒缺少零件,這說明被‘太極’感染的人不是喪屍或類似的東西。

老者好像僅對殺人本身執著,根本就是一臺殺人機器。

雙胞胎掙扎的越來越瘋狂,當然,變成核桃的他們就算再怎麼掙扎,也不過是滾來滾去,想撞破黑雲出來。

我忽然想起秦三少說過,老者感染的是太極母體,那雙胞胎體內感染的就應該是‘子’。

雙胞胎一定是感應到‘母體’就在附近,所以他們才會異常狂躁,而地下基地那些變成玩偶的感染者,卻沒有這種反應。

可能是距離太遠,這也說明他們之間的感應有距離限制,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隔空交流。

我們又追了大概五公里,看到左側路邊有一個岔路口,車輪印和老者的腳印全都拐向了這條岔路。

這條岔路的寬度只能容一輛卡車行駛,路面的積雪被清理過,顯然之前有人經常要使用這條路,宋家的車隊不是隨意轉道的。

秦三少也把摩托車駛上岔路,或許是路窄的關係,兩邊樹木的繁枝在半空交織成一片,猶如一把巨大的‘遮陽傘’,即便這個季節沒有樹葉,擋光的效果也是一級棒。

而且樹枝上壓著厚厚的積雪,像是白色的棉被蓋在‘傘’上,當有風吹過林間,我總擔心會有一大灘積雪掉下來給我們砸個透心涼。

今晚原本就沒有月亮,夜空中只有幾顆暗淡的星星,現在我們頭頂又罩著把傘,讓這條幽深的小路徹底變成了黑暗隧道。

綿延無盡的原始森林就像一隻超級陷阱,等待著渺小的螻蟻自己送上門去。

我們沿著岔路一直向前,再沒見到有拋錨的車輛,這樣行駛了大概30公里,秦三少突然身子向旁邊一扭,喊了句‘跳車’,緊接著我便聽到‘砰’的一聲,知道是有人向我們開槍了。

我們倆幾乎同時跳車,擦著地面斜飛出去的摩托車掉進一張黑色大網裡,瞬間便被切割成幾十塊,掉進雪地裡。

這黑網根本不是捕捉工具,而是一臺便捷切割機,切金屬像切豆腐似的。

我沒有感應到周圍有腦波活動,但接下來,周圍又同時響起十幾道砰砰地槍聲,只見十幾道黑網一齊從公路兩邊的樹林裡彈射出來。

“快跑!這是自動武器。”秦三少邊喊邊身形敏捷的躲過黑網向前跑跳。

我得到提示,立刻速度全開,眨眼間躥到了他前頭。

我這還是頭回遇到自動武器的伏擊,怪不得我沒有感應到腦波。

秦三少這招‘未卜先知’究竟是反應敏銳還是早有準備?他到底打探到多少新都的秘密?

這樣跟著他瞎跑,是不是有些欠考慮?

心思百轉間,我們已經躲過一輪攻擊,忽然,在距離我們大約幾公里外的森林裡,響起一聲驚雷。

悶雷般的爆炸聲伴隨著一團火光,穿透茂密的樹枝,短暫地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如果宋家人可以控制住局面,就不必弄出這麼大陣仗,這場爆炸的直徑少說也得有一公里。

連同我們站立的地方都被震得地動樹搖,樹枝上的積雪全震掉了。

“他們在那兒,快走!”秦三少興奮地喊道。

其實我比他更著急,邁開腿卯足了勁往前跑,結果秦三少被我遠遠的落在了後面。

爆炸的邊緣地帶有些樹木著了火,雪地被烤化了一大片,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