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一時響起成片的討論聲,眾人無不唏噓感嘆,阿熒甚至哭到泣不成聲。

汪琪是阿熒救回來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跟著我們奔波,特別乖巧懂事,結果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便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曹寶陽從古昱他們那桌跑過來,倚在我身邊,用臉貼著我的胳膊,垂下眼睛一言不發。

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妮妮和汪琪整天玩在一塊,因為汪琪的年紀稍長,平時像大哥一樣照顧曹寶陽和妮妮,三個小傢伙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韓爺爺在大家都忙的時候就主動照看著他們仨,孩子們也愛聽他講故事。

還有叢天毅、劉白……曾經一張張笑臉,全都離我們遠去。

老媽說這段時間兩個小的總是蔫頭耷腦的,沒什麼精神,今天是看到我和古昱回來,才恢復些活力。

現在重新提起逝去的人,懂得剋制情緒的大人尚且難掩傷痛,就更別說小孩子了。

對於死亡,普通小孩兒會有許多疑問,比如說什麼是死、死了的人會去哪之類的。

我心裡已經想好N個答案,準備回答曹寶陽和妮妮提出的問題。

可是他們倆誰都沒開口,他們沉默著,妮妮把頭埋在我懷裡,曹寶陽貼著我的胳膊。

我忽然意識到,這是他們尋求安全感的一種表現,他們把我當做可以避風的港灣。

也許他們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懵懂,只是他們比我們這些大人都加無力。

無力改變現狀、無力改變未來,更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悲劇。

“他的確是無心的,當時他還不知道檢測結果,新都的人又在四處搜查,他想快點收拾好東西,才不小心打碎了容器。”上官離對眾人說道。

上官離和付驛的關係一般,兩人平時沒什麼交集,主要是付驛沉迷研究,他跟誰交流都不多。

上官離現在替他證明,只有一個可能,他對付驛使用了讀心異能。

大家都知道他的異能,所以對他的話沒人表示懷疑,但無心之過,也是過,要擱以前,總歸是要坐牢的。

“我聽古隊的。”龍濤不輕不重地聲音結束了眾人的討論。

胡濤、周禮馬上跟著表態,阿熒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看著古昱說:“隊長,你決定吧。”

他們是古昱的原班人馬,沒有‘民主’意識,向來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在他們心中,古昱仍然是他們的隊長,是那個關鍵時刻可以替他們做決定的人。

上官離、李鐸和程一峰他們先是看了我一眼,像是想確認什麼,然後才將目光轉回古昱臉上。

鄭超、李懷清在閆必行犧牲後一直和龍濤他們在一起,意見比較統一。

葉磊、夏謹言、王遠征、房旭、雙胞胎和捲毛是我帶回來的,我沒吭聲,他們幾個也都沒表態。

王遠征的隊員是自己不小心才死於意外,和病毒沒有關係,因此他沒有參與討論。

付驛靜靜坐著,表情無悲無喜,彷彿他們的決定跟他沒關係似的。

現在決定權被交到古昱手裡,眾人齊齊看向他,等他開口,古昱的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