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猶豫要不要收手的時候,古昱趕過來找我,我以為是他那邊的人頭盆栽少,他早早結束戰鬥,過來支援我。

但古昱說他來找我是因為他覺得有件事不對勁,讓他感覺十分不安。

我問他是什麼事,他說人頭盆栽沒有越過安全線,他原以為它們是不能進入高爾夫球場的範圍。

可後來綠蟲子兩次襲擊休息大廳,說明它們進入高爾夫球場毫無壓力,所以他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

如果不弄清這個問題,他始終覺得不安,而且這種擔憂越來越重。

因此古昱沒再大面積使用他的異能,他說他預感有更厲害的傢伙在等著我們對付。

綠蟲子不斷從屍體嘴裡爬出來,攻擊我的精神黑球和古昱的空氣護罩,煩人得要命,它們彷彿無窮無盡,還沒有恐懼。

白君揚那邊動靜比較大,轟轟地爆破聲連成了線,我懷疑他已經把那片區域炸成了盆地。

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使用他的異能,速度和範圍比我和古昱都快、且廣。

我想提醒他別浪費能量,他就要獨自去鄰市捕食,說不定會遇上什麼危險,儲存實力非常必要。

野地被我鏟得一片狼藉,古昱的話讓我也覺得不安起來,假如綠蟲子真有頭領,我們這麼囂張的打上門來,它現在應該有所反應了。

剛想到這,遠處便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聽方向不是從白君揚那邊傳來的。

“球場?!”我和古昱快速對視一眼,連忙往回跑,等甩掉周圍的蟲子,古昱用瞬移蛋把我們送回了高爾夫球場。

球場的休息大廳燃起熊熊火光,大廳和餐廳的窗戶已經被爆炸震碎,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火光中升起。

或者說,是一條巨大的蟲子從大廳地下破土而出,肥碩的身體有著環節動物的典型特點,顏色一節黑、一節紅,讓我立刻聯想到了黑紅花。

爆炸炸傷了它腹部的一節身子,流出殷紅的鮮血,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飛機座椅下的血跡是它留下的,可隨即又覺得不可能,它的身體比飛機還粗上一圈,如果是它抓走黃榕,我們肯定會發現。

這蟲子好像沒有發聲器官,被炸得血肉橫飛也沒有叫出聲,倒是被崩出窗外的酒櫃躺在草叢裡發出嘭嘭的聲音。

飛出窗外的傢俱還有很多,這時我才注意到不同尋常的地方,窗戶就那麼大,一場爆炸怎麼會崩出來這麼多傢俱?

酒櫃、吧檯、垃圾箱……我忽然意識到,這些飛出來的傢俱都是帶封閉空間的,裡面都能藏人。

在十幾米外的草叢裡,還有幾隻由桌子組成的大箱子,桌面朝內、桌腿朝外,羅得嚴絲合縫,連一條蟲子也鑽不進去。

“是騰銳。”古昱笑了下,“騰銳在爆炸前護住了其他人。”

甚至剛剛的爆炸極可能就是騰銳他們弄的,一來是給我們報信、二來是想炸死這條巨蟲。

騰銳雖然年紀輕輕,做起事來卻意外的可靠,現在潮水般的蟲子再次淹沒了球場,騰銳為其他人提供的‘保護/傘’就顯示出重要性了。

綠色的蟲子湧進球揚,不過它們首要的目標竟不是我們,它們瘋狂地湧向巨蟲,爬到它身上,用身體堵住了缺口。

綠蟲子鑽進巨蟲的傷口,自動結成新的機體組織,它們的身體奇蹟般的互相融合成為一體,修補了巨蟲的創傷。

最後居然恢復如初,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然後綠蟲子才像剛發現我們的存在一樣,轉頭攻向我們。

這一切發生得非常快,古昱連忙使用他的能力想讓巨蟲缺氧,我仍然沒搜尋到巨蟲的腦波,它根本沒有能稱為大腦的器官。

白君揚此時趕了回來,他和古昱合作,將巨蟲的身體炸成數節,古昱之前消耗了太多能量,我們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個龐然大物。

所以古昱的攻擊並沒有對巨蟲造成徹底的破壞,那被白君揚炸成數節的殘肢掉在地上,跟著便有多如海浪的綠蟲子湧向殘肢,包裹住它們,迅速地重組再生。

“用火燒!”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它的再生能力快到我們反應不及,無論是先殺死巨蟲,還是先殺光綠蟲子,都勢必耗盡我們的能量,而它們之間既可以獨立活動、又能互補互助。

再生的黑紅蟲快速融合綠蟲子的身體,轉眼又是一條大蟲,白君揚立刻停止了攻擊,爆炸只會讓黑紅蟲的數量增多。

“飛機的油箱裡還有油。”我將古昱納進黑雲球內,儘管他提前預想到有場硬仗要打,但顯然敵人超出了他的預期,他能量快消耗光了,繼續待在外面十分危險。

白君揚的爆破異能沒有火,對付這種可以再生的生物,只能用火攻。

“沒錯,它們在撲火。”白君揚看向湧入休息大廳的蟲潮。

大廳裡火勢兇猛,窗簾、桌面和木製傢俱都是易燃物,巨蟲在火中扭動躲閃,那些綠蟲子便以身撲火,試圖把火撲滅。

燒蟲子的噼啪聲和焦糊味混雜在一起,我不敢耽誤,用精神黑雲捲住機身,飛機上有主油箱和備用油箱,位置也不同,我不是太瞭解它們的準確的位置,便把整架飛機捲起,甩向黑紅蟲的同時,撕開機艙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