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裡走出來的時候我設想過N種可能,比如男人是白君揚派來的,又比如製造車禍的另有其人,這男人沒受傷只是僥倖。

然而他一句話就把我的設想全部推翻,他的關注點顯然與眾不同,並且他知道我是屍。

夜涼如水,月黑風高,我和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男人站在立交橋邊大眼瞪小眼。

沉默的空氣中不見一絲尷尬,我耐心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他的解釋,難道他只是認為我和柏杭的跨物種結合不妥,才搞出這場車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我跑啦?”半晌後,我乾巴巴地說。

“嗯。”男人略微點頭,便又沒下文了。

沒下文不早說?為什麼要在凌亂地風中跟我對視五分鐘!

不過正是這安靜的五分鐘讓我頭腦冷靜許多,我能逃老喬他們卻不能,秋德海一定會用他們當人質引我現身。

拖一天沒準兒就得死一個人,用人命拖時間終究是我吃虧,老喬他們好歹算是我的夥伴。

現在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打暈全島的人,只留下秋德海和自己人,等古昱帶黃榕過來。

另一種就是打暈秋德海,讓島上的人自亂陣腳,看他們窩裡鬥,盟主昏迷不醒,婚禮自然辦不成。

後者無疑更加省時省力,我心中有了計劃,便對男人輕輕一搖頭:“我不跑了,我要去見盟主。”

“好。”男人答得順溜,語氣裡找不到丁點地糾結和困惑。

怪不得那女人跟他說二十句,也不見他回一句,這人怕不是有溝通障礙吧?

男人轉身留給我一個‘孤寂’的背影,我抬步跟上去,但始終和他保持著五步的距離。

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我懷疑這男人會不會說超過三個字以上的句子。

把所有問題過了一遍,又加工了一下,最後我問:“秋德海知道我是喪屍嗎?”

男人果然了一個字:“不。”

“除了你,還有人知道我是喪屍嗎?”

“沒有。”

“你對秋德海忠心嗎?”

“不。”

“你想跟我們一起離開嗎?”

“可以。”

相似的提問方式讓我們溝通順暢,他也沒像對那女人一樣,十問九不答。

等到99個問題都問完,我才想起一個很必要的問題,於是問他:“你叫什麼?”

“喬堂。”

“誰?哪個喬哪個堂?不不,我換個問法,你認識肖寒嗎?”

“認識。”說完他破天荒地補充道:“我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