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會議室,古昱將一臺小平板電腦舉到我眼前,上面是酒店的立體結構圖,一個紅點正螢幕上閃爍,看位置是在酒店的外面。

古昱指著那個紅點說:“這個位置是酒店老闆的私人車庫,傅隊他們進來時,車庫是鎖著的,因為沒有鑰匙,就沒開啟檢查。”

我說:“找幫我抱下妮妮。”

古昱看看他邊的戰士,動作僵硬地伸直雙臂,我忍不住揶揄他:“讓你抱孩子,又不是抱我,你胳膊伸這麼長幹什麼。”

兩名戰士表情怪異地盯著古昱,彷彿看到了極可怕的東西,我不管他們倆此刻有什麼心裡活動,一把將妮妮塞到古昱懷裡。

然後端著平板電腦走出酒店大樓,私人車庫在酒店後面的花園一角,我們穿過蕭條敗落的花園,車庫被裝修成一座西式小房的樣子,房子的牆面上爬滿了乾枯的藤蔓植物,庫門緊閉。

“這是遙控門,直接撬吧。”

“撬。”

古昱一聲令下,兩名戰士立刻衝上去,兩根撬棍插入庫門底部,向上撬了兩下,後面的戰士拿來千斤頂把門頂住,之前的兩人便把背後的槍端起來,對準門內。

如果古昱說的沒錯,他們這麼做根本是多此一舉,連看都看不到的東西,又如何能傷到?

我叫他們替我打著手電,我撥出匕首緩緩走進去,車庫中央停著一輛紅色跑車,剩餘的空間除了工具架再沒別的物件。

“這裡藏不下人。”我繞著跑車走了一圈,後備箱沒鎖,裡面塞著兩箱啤酒,無論是車裡還是車外,都沒有藏人的地方。

我邊走邊低頭看平板電腦,那個紅點始終停在這裡沒動過,兩名戰士的槍燈掃過車庫內的每個角落,可惜那怪影卻沒現身。

“胡濤、汪銘志,把車推開。”古昱這時下令道。

兩名戰士背上槍,推著車屁股把跑車推出了車庫,車子移開後,地面露出一個非常隱秘的鐵蓋,它表面刷著灰色的漆,和水泥地面幾乎融為一體。

我掀開蓋子,底下漆黑一片,用手電照了照,好像是個小型酒窖,盤旋向下的梯子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下去看看。”說完,我不等古昱答應,就邁步下了好幾級臺階。

“注意安全。”古昱沒有靠近入口,他抱著妮妮站在車庫外面。

階梯旁邊的牆體都被打成了隔斷,一瓶瓶紅酒躺在木格子裡,下邊是四方型空間,大概一平米見方,四面牆全是酒櫃,頂多能容兩個人並排站立。

“不可能啊……難道它藏在酒瓶子裡?”我自顧自地喃喃低語,拉出一瓶酒看了看,又掃過它旁邊的一排酒,忽然,我發現它們之間略有不同。

整行格子的酒瓶上都落了薄薄的灰塵,唯獨夾角里有一瓶酒的瓶身乾乾淨淨,我握住它的瓶口,想把它拉出來,但試了兩次都沒拉動,便試著向裡面推,這一推果然將酒瓶推進去一半。

跟著身後的酒架後響起一串咔啦啦的響聲,整面牆上的酒架向內部收縮近半米,這樣兩側便出現兩道能容人透過的縫隙。

一股強烈的屍臭味噴湧出來,但只有屍臭,沒有血腥味,我集中注意力,小心地走進去。

裡面的空間比外面的酒窖大數倍不止,在約有100平米的寬敞空間內,牆壁上內嵌著一個個透明格子間,每個格子間裡都立著一具屍體,屍體的姿勢或站、或坐各不相同,不過腐爛嚴重,看不清長相,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她們全部是女性。

格子間明顯是修建這裡的時候一起完成的,不可能是怪影或喪屍的手筆,也就是說,酒店的老闆在蓋這座度假酒店時,就同時修了這個地方,而且是用來儲存女屍的。

“原來是個變態。”我嘀咕著,將手電光照向一具具女屍,這裡就像一個小型展覽館,也不知道酒店老闆從哪裡弄來的屍體,或者說,這裡是他殺人藏屍的地點?

當我看到東面牆角的透明格子時,不禁‘咦’了聲,那個格子裡陳列的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我快步走上前,仔細照清了他的臉,這是個頭髮花白稀疏的老年人,佝僂著瘦削的身體,穿著灰色的短外套,從面板表面的屍斑來看,他的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這是我從罪案劇裡看來的。

我幾乎能夠肯定,這人就是古昱要找的科學家,但隨即身體猛地一僵,因為我忽然意識到,假如他是最近才被裝進格子裡的,那格子裡原來的屍體哪去了?

突臨的寒氣直往我脊背的骨頭縫裡鑽,我驀地轉身,手電照向身後的同時匕首已經揮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會超過1秒鐘,沒人能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躲過我的攻擊,就算不死也得受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