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撕扯的痛令我幾乎發瘋,古昱不得不固定住我的四肢,以避免我把自己的腦袋或肚子挖開。

他拿出那塊守門人曾攥在手心的石頭,將石頭貼身放到我懷裡,我感覺如同打了一針止痛劑,火藍珠子總算消停下來。

但也僅僅是沒有作怪,它仍然沒有回到原位的位置,帶銘文的石頭只是鎮住了它,即使如此,我的精神也跟著變得極度虛弱。

古昱說:“這是暫時的辦法,我們必須立即去蘭卡找到那個人。”

我微微點頭,攢了些力氣開口問他找到戴眼鏡的年輕人沒有,古昱說那人已經被他制住,扔在洞裡跑不了。

醫學狂人和文博染不同,之前聽他的意思,是想研究出治癒病毒的方法,他的本事都用在了‘光明’的一面,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件好事。

我希望他能堅持進行研究,這樣起碼龍濤他們可以受益,我相信他們更願意恢復人類的身份。

古昱聽完我的想法,輕聲嘆了口氣,用充滿愛憐的眼神摸了摸我的臉,我想此刻我的樣子一定很慘,又讓他心疼了。

我想再說一次抱歉,可古昱沒給我機會,他讓我閉眼閉嘴,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他辦。

即使不看、不說,我也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古昱將醫學狂人帶回小城,運輸隊把他的實驗室也搬回了小城。

源石礦洞由龍濤帶人保護了起來,凡是繼承我血脈的,每天輪流到礦洞吸取能量,每人每次開採一立方的源石。

最後餘下多少,再全部開採下來平均分配,或者醫學狂人的研究有了突破性進展,那麼之些源石將被當成新型藥物的配料。

礦洞裡的源石雖然看著很多,但畢竟我們無法測量出它的厚度,八個人均分,也許吃不了幾頓就見底了。

古昱命令我靜養,我也就不去操心這些事,在他佈置新任務、交待我們離開後的鎖事時,我就躺在陰涼處細聽山林間的鳥語蟲鳴。

醫學狂人倒是隨遇而安,他得知可以繼續在小城做實驗,立刻開始適應新環境,他說只有人提供研究場所和資源,他無所謂資助人是誰。

當然,前提是資助人也想研究治癒病毒的藥物,他甚至主動跟其他人交談,並且想從小城的倖存者中選出幾名助手。

小城的事交待完,古昱便帶我離開,有人想隨行,被他拒絕了,這次的交戰暴露了小城人口上的弱點,我們的人手本來就少,異能者必須留下守衛家園。

有時候人面對現實總是很無奈,我不想讓爸媽擔心,可偏偏就出了意外,誰能想到紅婆婆的一隻人皮偶會把我坑到‘癱瘓’?

但話說回來,如果沒有假人奪丹,我恐怕還沒意識到火藍珠子的威脅有這麼大。

所謂福禍相依,我只能對爸媽說抱歉,古昱選擇對他們說了實話,世事難料,他估計是怕我的情況惡化,小島上的高人也治不了,何況我們不能保證那位高人還活著。

如果爸媽見不到我最後一面,甚至他們根本不知道我這次離開可能回不來,到時對他們的打擊更大。

古昱和爸媽談完後,他們便一直守在我身邊,又怕吵到我休息,一家人竟然默默無語到我們出發。

看得出老媽想哭,但古昱背起我要走的時候,她卻對我笑了笑,好像我只是出趟遠門,她叮囑我路上小心,要我早點回家。

天氣轉暖後,鄉野田間、乃至村鎮城市裡都被茂密的植被覆蓋了,變異獸的活動越來越頻繁。

小城最不缺的就是肉食,老媽給古昱的揹包裡裝了幾大包塑封的五香肉乾,塑封機是早前從一家食品廠弄來的。

我趴在古昱背上,精神頭始終不足,像只沒睡醒的瞌睡蟲,他帶著我一路瞬移,朝海邊的一座小城前進。

安全區雖然總部設在軍艦上,但在沿岸設立了好幾處分部,嚴格控制著所有船隻,沒有他們的允許,即便到了海岸邊,也沒船可以出海。

所以古昱的目標是海邊小城的修船廠,在他沒離開安全區前,他曾搜尋過那座城市,知道修船廠有一艘需要大修的漁船。

“咱開著一艘破船能出海?”我半眯著眼,聲音懨懨地問。

“只要船不漏水,沒有發動機和燃油也行。”古昱的語氣相當自信。

“那你找兩隻大木盆不也一樣嘛,哦,三隻,你的揹包還需要一隻。”我忍不住笑道。

“萬一咱們停下休息的時候風浪大怎麼辦,你想坐著木盆餵魚?”古昱揶揄的聲音猶如一串低音符鑽進我的耳朵,讓我感覺更想睡了。

他側過臉,蹭了下我的額頭:“再說,船上能休息好,窩在木盆裡腿都伸不開,你會不很難受。”

我心中流過一陣暖意,枕在他肩頭的臉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後真的睡了過去。

瞬移不能移動死物,我猜古昱是想用空氣製成推進器,推船出海,或者模仿帆船,總之他肯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