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起衣櫃上的鞋盒、皮箱便扔,屋子裡本來灰塵就大,這些常年擱在衣櫃頂的物件灰塵更多。

中年人被四散的灰塵迷了眼,身體連忙往旁邊躲,但扣住扳機的食指也跟著一彎,子彈出膛,將衣櫃門打出個窟窿,木屑崩得到處都是,我說不出他這把槍的型號,但看櫃門上的大洞就知道威力不小。

這要是讓他打中,確實會斷胳膊、斷腿兒,中年人被強大的後坐力彈得倒退了兩步,多虧他身邊的人伸手攔了一把,要不他就退屋外去了。

經常用槍的人熟悉常規槍支的後坐力大小,中年人的表現卻像是剛用這把槍沒多久,還控制不好力道。

槍是好槍,不過用它的人明顯很菜,他‘苗條’的身材或許是他的弱點之一,如果他和我徒手搏鬥,他可能會死。

當然,熱武器我也不怕,中年人一槍沒打中我,還被我弄得灰頭土臉,立即惱羞成怒,命令身邊的手下瞄準我的腿打。

兩支步槍同時瞄準了我的左右膝蓋,嘭嘭兩槍,我做了個‘好怕怕’拍胸口的誇張動作,然後笑眯眯地跳下衣櫃。

子彈打在防護罩上彈向視窗,一顆打中了窗框,一顆打翻了桌子上的收音機,而我的兩條腿還好好的,我蹦下衣櫃立刻朝中年人撲過去。

他嚇得連開三槍,子彈別說準頭了,根本是打哪指哪,完全亂了章法。

一個混跡叢林的犯罪嫌疑人居然膽小到這種地步,我踢開想抓我肩膀的男人,又一肘擊中想從背後偷襲我的男人的胃。

以身高來說,我想打對方的臉是比較吃虧的,古昱曾教過我,當對方身高比我有優勢的時候,就先打他的胃。

他們或許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子,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和如此快的攻擊速度,被我踢到膝眼的那人慘叫一聲,腿骨應聲折斷,已經站不起來了。

胃部中肘的那人更是口噴鮮血,捂著胃部蜷縮在地上抽搐,中年人見狀臉色劇變,想要奪門而逃。

他身後還有兩個人,比他先一步轉身,於是兩個人正好堵住了門,中年人便落後了一步。

他叫罵著,說一群廢物,快讓他先走,話沒說完就被拎了回來,防護罩的好處就是空氣隨人的動作聚散,當裡面的人伸手時,它會自動分解,等外面有東西要接近,它又會自動連線,並避開被保護者的肢體。

因此我主動伸手出擊,其實是有一定危險性的,露在防護罩外的部分會失去保護。

我儘量速戰速決,伸手將中年人揪到面前,他上身沒穿衣服,我只能揪他的頭髮,可是他的頭髮又是油又是汗,滑膩得很,一個不小心竟被他掙脫了。

我立刻改抓他的脖子,這人為了逃命使了大力氣,我一時沒抓牢,讓他從我手裡逃脫了出去。

但我的指甲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兩道傷痕,傷口往外冒著血珠,他嗚嗷一聲捂住脖子,可能發現這點傷要不了命,便繼續往門外跑。

他們幾人的反應讓我確信這裡沒有異能者,僅是空氣防護罩就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顯然是沒見識過冰火金石、飛天遁地的超能力。

能跑的都跑了,屋裡還剩下兩個跑不了的,我坐回床邊,瞥見手臂上又長出兩塊紅斑,心情立刻跌到了谷底。

“說吧,你們來幹嘛?”我沒有憤怒,只是用很平靜的語氣問。

斷腿的那人滿頭冷汗,臉色痛得發白,他勉強開口回答說:“老、老大,讓我們來、來抓你,好、好做籌碼。”

怪不得古昱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來抓人,原來是怕了古昱的本事,想用我威脅他。

“這種缺德事兒沒少幹吧,我問你,本村的村民去哪了?”既然他們送上門來給我拷問,我還客氣什麼,把想知道的事問了出來。

“他們在山裡,老大把他們藏在山洞裡。”

山洞?我覺得這山洞可能有蹊蹺,便問:“為什麼把人藏山洞,山洞在什麼位置?”

一問一答聊了幾分鐘,我基本上了解了這座村子的情況,這些人說來和我們想的還有些出入。

他們的隊伍中不止有毒犯,有走私犯、殺人犯、還有當地混混,中年人正是本地混混的頭兒。

災難爆發後,他們從省內各地逃嚮明市,希望混入普通倖存者的行列,得到軍方的救助。

後來形勢越來越糟,先疏散的人群裡突然爆發疫情,上面通知所有人原地等待,封鎖牆內的人不能出去,牆外的人也不可以再回城。

但城市裡面仍然有四處亂躥的喪屍,牆外的喪屍聞到活人的味道紛紛湧向牆沒人敢原地不動,全都遠離封鎖牆。

人群各自逃命,城內的守軍控制不住,場面一片混亂,他們幾波人是在向城外逃跑的路上結識,進而產生了共鳴,決定找個地方佔山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