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看了眼地上的虎屍,以為有人想搶我們的勞動成果,變異老虎現在可不好捕獵,如果是群體出現,其中必定有變異出異能的頭虎。

剛剛被古昱打死的老虎中就有一隻會聲波攻擊,但它遇到了古昱,把它用真空罩罩住了,聲音無法傳播,虎嘯失去了威力,被悶死在真空罩裡。

群虎無首,各自逃命去了,這時候突然來人,難不成是誰一直躲在暗中觀察,現在見有現成的便宜,想來搶我們的勝利果實?

我放出精神力探查,數了數週圍的腦波數量,發現一共有九個人,不過對方只派了六個人露面,其他三人分別躲在樹後,樹頂和草叢中。

現身的六個人全挎著槍,為首的男人穿著跨欄背心、運動鞋配西褲,西褲還剪成了短褲,毛邊都沒處理。

他旁邊站著個精瘦的中年人,光著上身,底下穿的是條帶亮片的女士牛仔短褲,腳上套著雙老北京布鞋,大母腳趾頭把鞋尖都頂漏了。

其他幾人也是一身時尚‘乞丐範’混搭,一看就知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連套像樣的衣裳也沒有。

六人來到近前便仔細打量我和古昱,他們看到地上的虎屍,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我見狀心頭微動,知道我猜錯了,他們不是來搶老虎的,否則看到虎屍不會露出這麼意外的表情。

雙方面對面站著,總不能一聲不吭,我是打算挖虎骨給爸媽,虎肉我們帶不走,想著不如慷慨些,正要開口把虎肉送人,當然也是不想多生事端。

結果對方比我搶先一步說道:“二位,這是來……度假?呵呵,好雅興啊,我們這山頭多得是飛禽走獸,別客氣,多打點。”

其實也難怪他能說出‘度假’這個詞,我給古昱跟自己選的換洗衣物是正宗的沙灘褲配花襯衫,好像正要奔赴海灘玩耍,他是一身藍底白花、我是一身紅底黃花,倆人彷彿剛從夏威夷轉場過來。

說到底都是條件有限,有件衣服裹體就錯了,我承認我們倆這身衣服太過醒目,即使在五彩斑斕的叢林裡,也能讓人一眼瞧見。

估計就是這樣才把這群人給引來了,老虎反而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喊‘抓住他們’,這個‘他們’是指我們倆嘍?

既然要抓我們,這麼客氣又是什麼意思?

我心裡正犯嘀咕,古昱接了男人的話頭,說我們只是路過,弄點虎骨給家裡老人補身。

如同閒聊般,古昱邊說邊剔骨,手上動作麻利,基本沒怎麼破壞皮毛,就把老虎的腿骨剔除下來,他是用異能配合匕首才能做到這種程度,可‘丐幫’成員似乎沒看出來,方才跑過來的時候還各個凶神惡煞的模樣,現在全都收斂了囂張的氣焰。

為首那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他先客氣兩句恐怕也是忌憚地上的虎屍,不知道我們的深淺,不敢貿然動手。

一群忌憚變異虎的人,只能說明他們的能力在老虎之下,就算高於老虎,也不會高出太多。

我心裡評判一番,臉上掛出笑容,說這虎肉我們帶著不方便,如果他們不嫌棄,就拿回去吃,免得浪費食物。

為首的男人見我們態度友善,也很大方,便邀請我們回營地留宿一晚。

聽著是順理成章,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向古昱,以為他會拒絕,我們不需要進食睡覺,剩下的路還長,應該儘快趕路才對。

但古昱居然點頭說好,那就打擾了。

我默契地沒有表露出半點疑惑,面上保持著微笑,感覺他牽我手的時候,悄悄捏了下我的指尖,他這是在暗示我他有自己的打算。

我拎上裝滿虎骨的揹包,配合著古昱對丐幫的人道謝,謝謝他們肯收留我們一晚。

那幾人出現的目的不純,看起來也不像好人,我倒想看看他們在見識過古昱的本事後還想耍什麼花招。

之前我和古昱瞬移只看大方向,跟著這群人卻不行,他們對這片叢林非常熟悉,繞來繞去一眼指南針都沒看過。

這是他們的地盤,如果沒有瞬移,要從他們手底下逃走,想必十分困難,幸好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我聽他們說普通話時帶點口音,可又聽不出是哪裡的口音,便問向領頭的男人,很隨意地說大哥你是本地人嗎?咱這地方還有幾個倖存者營地?

男人臉上塗著黑泥一樣的東西,其他幾人也是,所以看不清他們的具體長相,好在每個人的衣著都有鮮明的個性,完全不會認錯人。

“我是貴省人,來做生意,被困在這回不了家。”

“怎麼,出省的路走不通了?”

“那全是活屍,剛亂那會兒軍隊建了道隔離牆,現在牆外是死人的地界,活人只能上山裡找吃的。”

“沒人能穿過去?”

“有去無回。”

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衣服相對來說並不算緊缺物資,特別是夏裝,他們有槍,卻沒一套完整的衣服,只能說明雲省的所有物資都已經匱乏到極點,活著的人出不去,沒辦法蒐集生活用品和衣物,吃的可以進山找,這些東西卻不行。

我視線掃過他們肩上背的槍,那裡面還有沒有子彈都是問題,也許只是嚇唬人的擺設。

他們用木棍抬著虎屍,兩人抬一隻,另外那三個人始終沒露面,但我能搜尋到他們的腦波與我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