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昱的出現無疑是個驚喜,看到他安然無恙並沒被我傷到,幾天來盤踞在心頭的蔭翳也終於散去。

米家樂不停表達著與古昱再次相遇的喜悅,從他們上次分開,一直講到他被派來探索新大陸。

他語速非常快,等他講完,海面的混戰也結束了,古昱沒讓氣泡沉到海底,氣泡攀附在巨大海洋生物的肚子底下。

這隻海洋生物有些像鯨魚,不過它有像兩排船漿似的側鰭,遊起來的速度很快,而且它身體的表面有一層淡紫色的薄膜。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種特殊的薄膜才讓它成為鯊魚群眼中的隱形魚,鯊魚群和海蛇與平臺上的異能者誰贏誰輸我們在魚腹下看不到。

直到巨大的海洋生物重新動起來,向既定路線遊行,古昱才讓氣泡上浮,海平面下一片狼藉,鯊魚、海蛇和屍體飄浮在血水中,人類的殘肢參雜在其間。

等海洋生物游出那片海域,古昱將氣泡徹底浮出海面,平臺被鯊魚撞得慘不忍睹,面積縮小了一半,護欄一點沒剩,倖存下來的異能者有十二個。

“我上去救人!”米家樂見倖存下來的人滿身是血,急忙貼到氣泡壁上,說:“別讓他們的血流進海里,再招來幾波變異魚,隊伍就全軍覆沒了。”

古昱操縱氣泡變成空氣梯,帶我們登上平臺,中年女人看到我們十分驚訝,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甚至有幾個人直接表現出憤怒的神情。

“米家樂,你逃得倒快,仗都打完了,回來看熱鬧?貪生怕死的混蛋,呸。”

一個留著板寸的年輕人啐了一口,他身上沒多少血跡,但小腿上有個血洞,看形狀應該不是鯊魚咬的,他邊說邊從血洞裡擠出兩顆牙齒,想必是海蛇留下的。

年輕人身邊有一個挺可愛的姑娘,她看向米家樂的表情卻只有關切:“幸好你沒事,家樂,大家都受傷了。”

米家樂被姑娘關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命大,嘿嘿,那個…誰傷的最重,我給大家治療。”

也許是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也許是覺得治傷最要緊,平臺上的人對突然出現的古昱沒有給予過多關注。

只有黑貓看了看趴在古昱背上的我,隨即就又開始神遊天外,還順便將平臺邊緣的一隻斷手踹進海里。

平臺上流了很多血,好在木製地板做過特殊處理,血水滲不下去,但仍有幾股血流順著平臺的邊緣淌進海里。

中年婦女是這支隊伍的隊長,我這個搭車的都還沒到地方,他們的人就先死了三分之一,她的臉色十分陰沉。

其實首批探索隊出海的危險係數本來就高得可怕,他們出來前應該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所以我覺得她臉色難看的原因不止是死了人那麼簡單。

難道是因為我沒死?我不確定推我的人是誰,任何人都有可能,或許那人已經葬身魚腹,又或許他依然混在倖存的人中間。

我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古昱則保持沉默,他在平臺邊緣挑了一片乾淨地方將我放下,把銘文石頭重新掛到我胸前。

傷員各自包紮著傷口,處理好的人向我們這邊不時投來探究的目光,但沒人先開口詢問。

中年婦女在米家樂的幫助下止住了流血的腹部,她肚子上有一條長型傷口,皮肉翻卷鮮血直流,這樣的傷口幸好是傷在腹部,又幸好米家樂趕回來的及時,否則就一命嗚呼了。

我琢磨著其他人肯定都在等她先開口,米家樂認識古昱是在末世前,這支隊伍裡的人貌似都不認識他。

一個突然出現,又救下兩名落水者的異能者,足以讓他們保持高度的戒備,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

“你好,我是安全區開拓隊第三分隊的隊長,我叫田秀秀,請問,您是她的朋友?”中年婦女,也就是這支開拓隊的隊長田秀秀,用非常客氣的語氣對古昱說道。

這個‘她’自然是指我,古昱點點頭,說:“我來找她。”

如今異能者使用異能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古昱承認是我的朋友,他用異能追著我過來實在算不上什麼新鮮事。

田秀秀想了下,說:“我們負責送她到馬來群島的海域,如果您和她同路,接下來的幾天,遇到的危險可能更多。”

古昱哪會不明白她的暗示,乾脆地說:“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直到我們離開。”

田秀秀明顯鬆了口氣,她的傷雖然好了,但失血很多,聽到古昱的保證,她身子軟了軟,靠向身後的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