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權在古昱手裡,但我知道他素來樂於助人,多半會同意帶上這群女人。

果然,他想了想說可以,不過馬上又加了個‘但是’,他要求車輛和司機問題她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古昱同意的只是她們可以跟著我們的車隊,而不是加入,如果要加入,還要看她們今後的表現。

我們的車隊經過長期磨合,已經擰成一股繩,有些人雖說不上多給力,但團隊和集體意識強,沒有拖後腿的,大家絕對服從安排。

全國有十幾億人口,變喪屍的多,倖存下來的也不少,我本來也沒指望帶著車隊過‘獨’日子,遇到其他倖存者,壯大自己的隊伍是大勢所趨。

所以我預設了古昱的決定,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得到古昱的允許,立刻抹去眼淚,說她知道小魚館的物資藏在哪,跑在前頭給古昱帶路。

我叫住一個剛剛一直保持沉默的妹子,這些女人,看著都在十幾、二十歲左右,長得不錯,有幾個甚至可能是模特。

她們被劫持當人盾的時候,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得救後又痛哭流涕,希望古昱帶她們走時,又極力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並不是認為她們做的不對,人為了生存總要學會低頭,利用自身弱勢求得幫助沒什麼問題,但和一群這樣柔弱的女人比起來,反倒是始終沉默的妹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嗯,這句話在我腦中飛快閃過,有一絲熟悉感,但我沒深想,叫住這個妹子,問她匪徒的車在哪。

她略微怔了下,也許是沒想到我會問人群中最不顯眼的她,怔過之後,她伸手指了個方向,接著意識到她指的方向太籠統,便小聲問道:

“要不……我帶你去?”

“行。”

這妹子生得秀氣,比我矮半個頭,匪徒給她們穿的都是高檔皮草,臉上還化著妝,面色紅潤,不見菜色,當然我心裡清楚,她們的好日子必然是用苦日子換來的。

匪徒的車用白布蓋著藏在林子裡,東藏幾輛、西藏幾輛,我挑了一輛商務車,把槍支扔進去,轉頭問這妹子會不會開車。

妹子點點頭,說她末世前給一個老闆當保鏢兼職司機,我絲毫沒掩飾自己的意外,她的身材嬌小纖細,長相秀氣,甚至帶著點文弱,居然是傳說中的美女保鏢?

“你會功夫?”

“嗯,不過現在不行了。”她神情一黯,下意識地用左手捂住右胳膊,刻骨的恨意從眉梢眼角間滑過。

“槍也開不了?”

“能,我、我左手也會用槍。”妹子聽我這麼問,眼睛登時亮了起來,一改之前死氣沉沉的狀態,眼睛裡總算多了些靈氣。

我掏出口袋裡的手槍遞給她,她詫異地瞪著我,卻沒接,我笑了下:“放心,這不是試探,我覺得你是個喜歡依靠自身實力生存的人,所以,給你個機會。”

妹子深深看了我一眼,毅然接過手槍,熟練地檢查一遍,最後關好保險別進腰間。

“張佳寧。”妹子收好槍後看著我說。

“桑柔。”我拍了拍駕駛室的車門,“美女司機,出發吧。”

張佳寧拉開車門,把皮草一脫扔到副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離開樹林,回到小魚館後院,那群女人仍然聚在院子裡。

我跳下車,問她們怎麼還不去各自找車準備出發,一個燙著波浪大卷的漂亮女人說她們在等古昱發話。

“他發話也是一樣,會開車的、會坐車的,各自去找車,半小時後在前院大門口集合,過時不候。”

跟古昱混久了,我也學會了發號施令,長期過群體生活,又是在末世,有時候‘以理服人’那套根本行不通,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強勢些。

這群女人幾個月來都是看人臉色過日子,比我懂得察言觀色,見我態度強硬,生怕被丟下,紛紛組隊找車去了。

凡事先兵後禮,強過麻煩不斷,雖然大家同身為女人,可為了車隊,為了同伴,我必須對她們嚴厲。

古昱從魚館的廢墟中清出地窖的入口,這入口經過特殊加固,蓋板被炸變了形,但底下藏的東西沒事。

我拉開商務車的車門,古昱只拿上來存貨的十分之一,饒是如此,還塞了滿滿一車箱。

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跑過來,眨著星星眼問古昱她能不能和我們坐一輛車。

車箱裡還能坐一個半人,就是說兩個人擠擠也能坐下,小姑娘對我甜甜地笑著說:“姐姐可以坐副駕駛,我在後邊擠擠,沒關係的。”

“那像話麼,我能讓領導和一堆罐頭擠一起,我獨佔一個寬敞的座位?”我看著古昱,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

“我說過,允許你們跟著,不是帶著。”古昱臉色驟寒,盯著小姑娘,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板著臉說話,像極了正氣凜然的警探,在他面前,即便不是罪犯,也會感覺氣弱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