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急救方法對人類有效,對我的作用很小,或者說是緩慢,好在古昱肯堅持,儘管我相信他救任何人都會很耐心,但我仍然十分感動。

“隊…長……你掐的有點疼…”我笨重的舌頭終於在能吐出長句子,不過聲音依舊是軟綿綿的沒力氣。

古昱聽到我出聲,緊繃的表情鬆了鬆,不再繼續幫我活血,他脫掉棉服蓋在我身上,背起我鑽進裂縫。

“堅持住。”他一邊鼓勵我一邊儘可能快地往外走,但裂縫內空間曲折狹窄,為了保證我磕到腦袋,他必須半蹲著走路。

“你不是相信我麼。”我說話又輕又慢,如果換個甜蜜浪漫些的場景,這語氣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可惜配著眼前的環境,只顯出我的半死不活。

“相信。”古昱堅定地說。

“那你還回來。”

“不放心。”

“相信我,又不放心,自相矛盾。”

“話多。”

我腦袋垂在他肩膀上,已經不去琢磨他每句話中包涵的意義,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當然古昱是不擅長閒聊的,沒說兩句就開始給我講他對地下礦洞的推測。

他認為我說的那些乾屍曾經遭遇過和李鐸他們一樣的突發情況,當時的藍甲蟲數量肯定比現在多,但他們並沒有全軍覆沒,有一部分人透過石棺底部的通道逃進這裡,可惜最後還是沒能逃過被藍甲蟲咬瘋的噩運。

這就解釋了兩處隔絕的地點同時出現古代乾屍的現象,當然前提是沙漏地洞裡的那具石棺,下面真有通往別處的秘道。

“李鐸說被蟲子咬過的人互相之間不會攻擊,搜尋不到目標時,他們會進入休眠狀態。”

“嗯?如果幹屍和瘋女人都被藍蟲子咬過,那我進地洞的時候,乾屍沒被驚醒啊!”

“也許和你要找的藍色石頭有關。”

古昱這句話一出口,我的腦子頓時清醒了幾分,訝然道:“你知道藍石頭?”

古昱若有似無地嘆息道:“你挖那麼深的洞,難道不是為了找下面的藍色石頭?”

我感到一陣汗顏,那兩個深坑就在潭邊,我又躺在距離它們不遠的水裡,古昱怎麼可能看不見!

“哦,是為了藍石頭。”我乖乖答道。

“那些石頭不像地球上的岩石。”古昱忽然冒出一句。

“不是地球上的?是隕石?”

“礦脈走向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範圍,依我看,這裡可能是遠古的隕石坑。”

“唉?我怎麼沒想到,確實有可能,礦洞裡沒有蜂窩狀的石頭,沙漏地洞裡也沒有,只有這個山洞有。”我大膽地假設道:“咱們試想一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顆隕石落在這地方,隕石就是藍石頭,有人發現了這裡,想當做墓穴,但在落棺的時候驚動了靠藍石頭為生的蟲子,遭到突然攻擊,一部分人順著梯子往上爬,一部分人躲回石棺,透過秘道往下逃。最後兩波人都被咬了,藍石頭因為是外星隕石,不會再生,所以蟲子的食物只有消耗,到現在只有一小撮存活著……可是不對呀,咱們下來的暗門怎麼解釋?而且那些乾屍維持爬梯子的動作也不像被蟲子咬過,反而像時間突然凝固。”

我發表完一長串設想,結果問題又回到原點,倖存者發現的暗門,明顯是有人想從上面往下走,而不是下面的人想往上逃。

一群急於逃生的人,怎麼會有閒心修造機關暗道?

不過我們進來不是搞研究,不需要把所有謎團解開,外面的世界已經夠亂了,帶著倖存者出去才是首要任務。

但古昱對藍石頭是隕石的猜測給了我啟發,我回憶桂香姐拿出的人頭,藍石頭是長在人頭裡面的,因此我覺得人頭和藍石頭應該有某種特殊的聯絡。

古昱揹著我走出山體裂縫,他來的時候在沿途做了標記,所以我們沒用多少時間就回到地下湖的石門後。

石門本來是閉合的,古昱敲了兩短一長的暗號,門內有人啟動機關,將石門開啟,李鐸和龐曉飛還有楊守誠,以及那幾名倖存者全在。

地下湖周圍的空間比較暖和,我們休息了一會兒,主要是為等我的體力恢復,知道我被藍甲蟲咬過,那幾名倖存者坐到了離我較遠的地方。

楊守誠替我感到憤憤不平,他說我是為救他們才被咬的,用‘疏遠’做回報未免太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