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在心,心正藥真。”

畫面結束,祁歡和姬慕白來到一處雪山,循著話音,兩人望見一白衫女子,及腰的長辮搭在身前,站在雪地裡卻比雪更聖潔。

只餘魂魄的丹兮還是那般溫柔模樣,她踏雪走向兩人,“師父教導我醫者仁心,心正則藥真,可我從未想到自己竟是藥。”

“醫者仁心,病人也該仁心。”知道事情的真相後祁歡總算明白靜姝為何要改變幻境,她當時保護不了丹兮,一定很愧疚,真相於她而言是那麼殘酷。

祁歡抬手想要觸碰丹兮卻直直穿過她的身軀,心中對丹兮和靜姝的疼惜不禁更盛,對那些城民的厭惡也倍增。

人如果為了活下去就放棄底線和原則,那又如何能稱之為人。

丹兮所受的苦太多,那些城民太惡,祁歡望著丹兮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

靜姝在面具上施咒術是為了控制青琅城百姓復仇,而丹兮尋到他們二人引他們入夢,想來是有求於他們。

“你……需要我們怎麼幫你?”祁歡微微仰頭忍下淚意,她聲音沙啞。

丹兮聞言看向姬慕白,姬慕白點頭,“姐姐與我不分彼此,她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多謝。”丹兮後退一步對著祁歡和姬慕白彎腰行禮謝過兩人。

晚霞散去,月亮爬上樹梢,再過半個時辰,月上中天陣法就會開啟,魔尊著急地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兩人,他跳上桌子。

祁歡和姬慕白一睜眼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夢裡百姓吃人的景象再度浮現在眼前,祁歡心有餘悸,一掌把魔尊拍在了地上。

“哎呦,你個粗人,本尊好心喚醒你們,你居然對本尊出手!無禮!”魔尊弓起身子對著祁歡狂叫。

“沒時間了。”姬慕白站在窗邊對著祁歡伸出手。

祁歡毫不猶豫地搭上手,姬慕白借力將祁歡帶入懷中,他腳尖輕點一躍而起,帶著祁歡在屋頂上狂奔飛速趕向不死泉。

想起剛才在夢境裡答應丹兮的要求,祁歡的嘴角微微勾起,許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讓她激動,也許是在空中失去重力的刺激,她的心瘋狂跳動。

少女的心跳聲在耳邊不斷放大,姬慕白的心也跟著加速跳動。

不死泉邊,無數城民戴著面具虔誠地圍著泉水起舞,兩人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諷刺,靜姝憑空浮在不死泉上方,她手中捏訣口中唸唸有詞。

“等等!”

祁歡大呼一聲,姬慕白輕輕將祁歡放在地上,他運功飛向靜姝試圖打斷陣法的開啟,誰知靜姝竟在自己身側也設下了結界。

她手中動作不停,面帶嘲諷地看向兩人:“我便知道,你們定會來阻撓我。”

“靜姝,我們不是……”

祁歡話還沒說完就被靜姝打斷,她面帶憤怒:“夠了,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勸我放下仇恨,不要用一座城的人命去復活一個早已死去的人對嗎!”

當初被師姐的傳送符送回師門後,她找到師父卻被告知一句都是命數讓她放下。

可她如何能放下,師姐還在凡界被那群畜生當作藥人圈養。仙門難尋不知何時能開,她拼命修行攢靈石買陣法符篆,只待仙門一開,她便下界去救師姐。

可還沒等到仙門開,師姐的魂燈就滅了。

她的師姐沒有了……

靜姝尋遍修仙界,也沒有復活之法,所有人都告訴她死去的人不可能復活,她不相信。

別人沒有辦法,她自己想辦法。

她沒日沒夜地鑽研復活丹方和陣法,只待有一日能復活師姐,哪怕廢了她一身修為又如何!

上天是眷顧她的,她找到了。

只要用青琅城所有人的性命獻祭,就能換師姐復活!

靜姝扮作雲遊道士忽悠城民說不死泉裡有怨魂,需要壓制否則城民就會被詛咒,之後她只是施點小伎倆故作玄虛,他們就信以為真。

城民按照她的要求重建青琅城,每三年舉辦一次花月節,青銅製作的面具用來祭祀最合適不過。所以她告訴城民,必須戴上青銅製作的青琅面具在泉邊起舞贖罪,才能化去怨魂怨氣。

但實際上重建的青琅城是一座陣法,每三年一次戴面具起舞就是在向陣法送靈力,凡界靈氣稀薄,但活人的生命和祈禱之力都可以替代靈氣作為啟動陣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