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蓁蓁卻沒有絲毫的遲疑,她知道姚氏的想法,可是卻並不能苟同,她並不想如菟絲草一般攀附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這世間只有自己握在手裡的本領才是最真的。

不只說男女私情這種小情小愛,就是說權勢地位之類的,像明遠侯府曾經多麼的煊赫,是傳承百年之久的清貴世家,又是一等的侯爵,可是這榮華若實力相輔佐,便是為人魚肉,所以她要學!而且要學的精通,學的明白。

“祖父,蓁蓁要學祖父說的這些本領,我年紀雖然還小,可這一路上所見所聞也讓我知曉了只有握在手裡的才是最真實的。

如今祖父既然想教導,蓁蓁又怎麼會拒絕呢,母親的意思蓁蓁自然也明白,可是我心裡總有些別的嚮往,只說出來怕惹人笑話,可是那念頭卻越來越深,我想做個自力更生,不依附別人的人,甚至可以用能力去幫助一些人,去搏一條自己的路。”

齊老爺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小孫女,似乎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對方,連齊蓁蓁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曾錯過。

明明是這樣,小的一個孩子比玉晟和楨雅還小一歲,在它們還在嬉笑玩鬧的時候,齊蓁蓁卻是那樣的懂事,而且是個很明白清醒的人,小小的孫女兒如此聰慧,齊老爺不禁心生愉悅。

聽到對方這麼說,他低聲說了一句好,然後有些激動地摸了摸齊蓁蓁的頭說道:

“你既然有了這個心思,那便事不宜遲了,從今日起我會教你各種本領,不只教那種詩書禮樂之類的,如何謀算人心,如何謀定而後動,包括騎馬射箭等等都要學。

至於旁的你不必多想,我會同你母親說,從此之後記得你不再是一個可以撒嬌賣痴的小女兒,你身上肩負著我們齊家的責任。”

這話說完之後,齊老爺似乎怕給齊蓁蓁的壓力太大,又忙解釋道:

“祖父並不是要給你很大的壓力或者包袱,只是如今你大伯父等人都留在南定鎮當中,以後約摸也就如此安定一生罷了。

而你二堂姐卻獨自在京城當中,我覺得新帝應該不會為難她,畢竟她當初那般維護新帝,縱使君心涼薄,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總不會太苛待你堂姐,只是也不會因為她而寬宥齊家。

至於三房你父親那邊我更是不指望了,如今我只專心栽培你一個,並不是說讓你去爭奪什麼,只是日後若有機會,祖父希望你能夠抓得住,不僅是為齊家,也是為你自己,不要想著去攀附別人,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齊蓁蓁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換來的是齊老爺有些憐惜的喟嘆。

其實齊老爺也不知道這條路走的到底對不對,就像當初選擇去不去西陲一樣,他有他的想法,子女也有子女的心思,所以他只由著他們做適合自己的選擇。

如今齊蓁蓁顯露出天賦來,他也不忍心讓對方白白荒廢了,所以才起了這個心思。

是夜,晚飯後,齊老爺把齊家眾人都叫了過來,他摸著齊蓁蓁的頭對著他們說有事要跟你們說,是關於齊蓁蓁的,只聽他緩聲言道:

“蓁蓁是個有天賦的,我有心要著重培養它,你們各有所長,也一併教導著吧,老二你的武術好,從今天開始教蓁蓁最簡單的一些動作。

老二媳婦你讀書好,從明天開始便來教蓁蓁讀書寫字,並不需要把她培養成一個什麼才女,但必須得明理曉事,至於老三媳婦,你父親是定國公,你自幼也在軍營長大,便只講些你那時所見的人情世故吧。

念柔也是如此,你在後宮當中經營多年,人心叵測之事所見不少,也一同給蓁蓁講述吧。”

齊二爺是明遠侯府家族培養出來的世家子,他文武皆很精通,齊老爺讓齊二爺教導,是為了讓齊蓁蓁先有自保之力,然後方能不因身份而受拘束。

而李氏出身書香門第,齊老爺讓她教導齊蓁蓁,是為了讓對方知曉道理,姚氏和柔妃自不必多說,這本是大家族的必修課,只是如今他們這般流落,便只能靠一些言語經歷來增添齊蓁蓁這方面的見識了。

其他眾人一一應是,而姚氏聽著齊老爺這話,面上卻很是糾結,她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言道:

“父親,蓁蓁它到底還年幼,父親有心教導它自然是好,只是兒媳總想著讓蓁蓁學些刺繡女紅之類的,以後等及笄之後許個好人家,然後便可以了。”

姚氏說得言辭懇切,這確實是她心裡的想法,她知道齊蓁蓁的心思,可是卻總有些不以為然,在姚氏看來,權勢地位並不是一個小小的蓁蓁所能夠掌握的,而齊蓁蓁如果能夠遇到一良人,然後相夫教子,便已然很好了。

只是她以往和齊蓁蓁說對方總是不耐煩聽,姚氏原本只想著慢慢教導,卻不料齊老爺今天突然說的這一些話,顯然是動了真心思的,姚氏因此並不敢拖延,忙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