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看著鄭修俞糾結的面容,又想起對方對待她們的友好,齊蓁蓁還是人不知地說道:

「鄭公子?蓁蓁只想問一句?那你覺得自己有錯嗎?」

鄭修俞聽到這話時,先是有些愣,又因為齊蓁蓁說的話一貫都頗有些道理,所以齊蓁蓁隨著她的話頭去想,他到底有沒有錯呢?

眼看著鄭修俞聽進去自己的話,齊蓁蓁連忙又說道:

「你自問一直隊弟妹疼惜,並無仗勢欺人之舉,那就證明你做的不錯,既然這樣子,你為何要懷疑自己呢?這並不是你做的不夠好,而是他們所求不滿。」

齊蓁蓁不明白,鄭修俞是個開朗大方的性子,喜歡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可是這並不意味著需要他完全不顧自己的想法,把所有問題的緣由都歸於對自己的懷疑。

鄭修俞總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可是齊蓁蓁並不這麼覺得,鄭修俞有什麼錯嗎?就因為他是嫡出,所以承少家主之位,還是因為他做事妥帖,讓鄭老爺滿意……

本來就不是鄭修俞的錯處,他何必如此內疚,而聽到這話後,鄭修俞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他帶著幾分期盼地望向齊蓁蓁,試探著開口問道:

「所以,我沒有錯嗎?這一切都並非我的過錯?」

「是並不是你的錯,而是他們所求過多,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爭奪也就罷了,偏偏要用這種暗地裡的手段,所以你不必因此而自責,更不必為此而內疚,你懂嗎鄭公子?」

齊蓁蓁只覺得自己苦口婆心的勸導鄭修俞,希望他能聽進去,而鄭修俞確實是聽進去了,只不過,齊蓁蓁的這些話與他以往的觀點有一些不同之處。

鄭修俞自小因為出身的緣故,被鄭老爺著重培養,鄭老爺是個看重嫡庶的,更何況鄭修俞自小聰慧,自然也是更得鄭老爺看重。

而那些鄭家庶出的弟妹呢?如果說鄭老爺對他們不關懷的話,那也是假的,只不過鄭老爺對於他們,確實不比對鄭修俞那般親自的教導。

因為鄭大爺一味只知道納妾,外面的生意卻是不管不顧,而他抬進來的那些妾室,也可以說是什麼出身的都有,在這樣的前提下,鄭老爺自然對他們比不上對鄭修俞了。

可是他對鄭修俞的教導呢,卻是教他要對弟妹們看重和親厚,鄭老爺是希望孩子們和睦的,鄭大爺不爭氣,以後的鄭家,鄭老爺自然會交給鄭修俞,而等那時候這些庶弟庶妹們也是要分家的。

因此鄭老爺希望鄭修俞在他的教導下,可以對弟弟妹妹們多幾分看重,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而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才培養出鄭修俞這樣的性格,只是以往一直接受這樣的觀點,偶爾再聽齊蓁蓁的話,鄭修俞只覺得這和他以往接受的那些說詞有些截然不同,他也忍不住豁然開朗起來。

於是鄭修俞又問道:「可是祖父他希望我們兄妹能夠和睦,能夠守望相助,我並不希望祖父他失望,所以才一直退讓,如果真的要探究的話,豈不是又要鬧起來。」

鄭修俞的語氣略微有些遲疑,齊蓁蓁看著優柔寡斷的鄭修俞,有想要嘆氣的衝動,他覺得之前的鄭修俞是個很果斷的性子啊,現在卻是這麼猶猶豫豫的。

如果不是顧念著鄭修俞以往對她的看護,齊蓁蓁早不和鄭修俞說了,他實在是有些固執,或者說是心軟,總想著只要自己忍讓一二,那些人就能滿足了一樣。Z.br>

這觀點,讓齊蓁蓁怎麼去評說呢?她覺得有些天真,可是望著鄭修俞俊秀的面龐,再看著他澄澈的目光,齊蓁蓁還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向著她再說幾句吧,如果鄭修俞聽了這話後再這麼猶豫彷徨,那她就不再勸說了。

畢竟你情我願的事情,鄭修俞又總想著是一家

子兄弟姐妹,她這個外人實在是不方便再開口,否則倒顯得是故意離間了他們一樣,於是鄭修俞只聽見齊蓁蓁的聲音帶著些怒氣地說道:

「我該怎麼說呢?你之所以看不清他們的算計,總覺得這事情還有餘地,是因為你一直以親人的身份看待他們,如果你試著用其他的身份呢?如果是你經營鋪子裡的管事?如果是鄭家的僕從,他們如此行事了?你又會怎麼做?用你少家主的位置想想!」

鄭修俞覺得那他自然會乾脆利落的出手,不然一直這樣子縱容的話,他們豈不是得寸進尺了。

他並不是一個刻薄的性子,同樣也不是一個只知道一味忍讓的性子,之所以面對鄭家的庶弟庶妹這樣的退讓,無非一是因為鄭老爺的教導,而是因為他總有一層親情的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