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桂州險險逃回來的禁軍,帶回來這驚駭煞人的訊息,百官的議論瞬間圍繞平叛而開展。

“大膽楊堅,不念皇恩浩蕩!竟敢率部反叛!陛下!我等當立刻派部前往平叛!九族皆以謀反連坐!以儆效尤!”

以長孫洪為首的眾中樞院朝臣,紛紛主張立刻平叛,其他朝臣也紛紛附和。

但宇文世宏令百官將十餘位從桂州逃回來的禁軍扶起,耐著性子對他們問道:

“楊堅這廝,果真如朕所料,並非安分守己之人。”

“不過,可知其餘細節?”

一位禁軍匆匆行禮後,便對宇文世宏回應道:

“回稟陛下,末將初至桂州之時,地方錄事告知,陳國之交州一帶有割據勢力起事叛陳,意圖擁兵自立。”

“楊將軍本是率領小部去查探情況,殊料卻見交州叛軍猶如突厥蠻夷般,大肆屠戮所佔據的州城,清江都被慘死的百姓的鮮血染紅。”

“其實……楊將軍決議為百姓做主,軍中將士絕大部分都是這個意思。”

“可誰知,待楊將軍陸續征戰至黃州、挫敗這群烏合之眾後,竟不依以往慣例,於地方佈施安民三令,而是以當地官府所聚之資物,以他的名義,賑濟百姓。”

“我等立即察覺了異樣,察覺楊將軍也如交州叛軍一般,有自立的企圖,所以趁亂跑回來知會朝中。”

“而桂州刺史尚不敢確鑿定論,但已寫了事牒,準備在確認之後再遞交而來。”

“若朝中未收到桂州刺史遞來的事牒,恐……”

“是真的叛變了。”

宇文世宏看向楊芊雪,楊芊雪的臉色早就變了,畢竟楊堅可是她的親阿兄。

“皇后殿下,你主持內殿事宜,可有接到桂州而來的事牒?”

楊芊雪倉皇無措的看向宇文世宏,最終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陛下,並無收到桂州任何……”

“此前各地幾乎每日都有事牒遞來,近五日來,桂州確實如失聯般,沒有遞來事牒,恐……”

長孫洪第一時間將矛頭對準了楊芊雪,怒不可遏的以臣衝君道:

“哼!皇后殿下!楊堅可是你的同胞兄長!你敢說此前便一無所知!定是你裡應外合,才叫楊堅如此順利圖謀了!”

“以往地方几乎每日都有事牒遞來,而今連著五日無事牒!您怎麼可能未發現異常?”

“定是早就意識到了!卻佯裝不知!”

“混賬!”宇文世宏第一次對長孫洪用如此嚴重的訓斥措辭,對長孫洪訓斥道:

“殿下日日於內殿忙碌,我大周治下共一百三十一州,每日遞來內殿的事牒少則數百,多則上千。”

“此非你膽敢彈劾殿下的理由!”

楊芊雪心慌中稍稍冷靜了一絲,她趕忙開腔自我辯解道:

“我與阿兄之間,聯絡鮮少,若我當真提前知曉他有叛變圖謀,我怎敢還在朝中安坐?請陛下明斷。”

宇文世宏“啪”的一聲拍響龍案,斷然結束此番激烈爭執,將話題強行帶回早朝改革上:

“關於楊堅的事,朕自有打算,說會早朝的事。”

“朕已決議將早朝改為每日常朝,開設旁聽席,容百姓來旁聽。”

不等朝臣有機會開腔非議或反駁,宇文世宏便更鄭重著話音,大聲道:

“朕之所以如此改革,為的就是廢除儒家!”

此言一出,以儒為尊的一眾文官,皆譁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