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遠正樂樂呵呵狼吞虎嚥大魚大肉呢,忽然被宇文世宏直言發問,他險些給嗆著。

而築鑄監監正陶本越反應則很快,問自己這個築鑄監長官這個問題,等於在問炊具的鑄造情況。

“回稟陛下,築鑄監已在長安周圍州城、黃河南部沿岸州城、長江北部沿岸州城共五十三州,分設了築鑄場,以便宜在地方鑄造鐵釜、碗碟箸匙等等器具後,於地方及地方周邊州郡,供百姓採買。”

“築鑄監也鑄造了許多鐵籤,用以串烤肉菜,不過過去這兩年來,採買鐵籤的百姓並不多,或許是因可以木籤替代,亦或是因吃炙烤的百姓越來越少了罷。”

“此還要看馬大人怎麼說。”

陶本越說道了一大堆,算是給馬長遠那難轉彎的腦袋爭取了點兒時間。

馬長遠早已不是老實巴交的泥腿子了,他的官場生涯,用幾個字來概括就是——

一波接一波的問題,無窮無盡。

在任的職責就是解決面臨的問題,導致他都沒什麼時間去計劃長遠的來年。

“回稟陛下,因著水路的鑿通、船的大規模下水,以及官道的鋪設、公營私營之商隊越來越多等等因素,致使部分百姓不再一隅而居,而是於各州郡相互來往,大規模的互通有無。”

“諸如戎州一帶才有的韭菜,已沿著水路陸路,廣泛推植至數十個州郡,而這些州郡特有或富有的農作物、肉禽等等,亦相互流通。”

“最具特色的乃是延州!眾所周知,延州與銀州古往今來都是軍事要鎮,從未聚居超過萬戶以上百姓!”

“自陛下改制以來,由吏部安排到各州郡的大小地方官,都以提升聚居百姓戶數為第一要務,有百姓才能有產值!”

“配合著陛下在外征戰、開疆拓土,致使齊國因動盪而人心惶惶,凡齊人皆有西遷之意!”

“從朝中派去延州的地方府署官吏,在執行朝中政令時,發現當地人燒火做飯用的都是‘黑木頭’,經幾番問詢和尋找,居然發現了打量石墨!”

“陛下您也知道!石墨有多金貴!用來書寫都要省著用!”

“然而在延州,如此金貴之物,竟只是灶下之柴禾!”

“沒錯沒錯,”馬長遠講的正激動間,陶本越笑著開腔打斷道:

“我築鑄監也派了大批勞工過去開採,開採出來的石墨都運至長安周邊州郡了。”

“開酒樓、商肆的商籍,凡需用火的,都是買石墨來燒,一斤只要三錢,幾個灶持續燒一天,也才燒十來斤,比柴禾耐用的多。”

“我築鑄監也在用石墨煉礦。”

宇文世宏哭笑不得的聽他們絮叨,築鑄監在用石墨,這個宇文世宏知道,只是沒怎麼在意。

此番一聽才意識到,原來這年代,石墨這尋常東西,尋常百姓家仍還未普及使用,只是工事商事才在用。

“朕問的是地方百姓平日裡、都是吃什麼菜,你們倆說著說著就跑題了,一年兩度的巡考是怎麼考過的?”宇文世宏半開玩笑的打趣道。

輕鬆的閒談間,宇文世宏又意識到了一些要做的事。

諸如巡考的考卷,得他來出才行,他都不知道吏部現在在用的巡考考卷,都是考的什麼內容。

還有就是路的問題。

水路仍處於百廢待興的初興階段,千里船還沒幾個人會使。

陸路就更不用說了,無非驢車馬車牛車,有的養豬的百姓,還會用豬拉車,這他都見過幾回了。

滑稽歸滑稽,總該想想辦法,提升通勤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