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怕是忘了,光是一個洛州,就有顆頑如磐石的獨孤永業在那釘著,更何況洛陽還駐紮著六州大都督。”

“就算齊國國都處於爭權奪勢的內亂,恐也……沒那麼容易遭我一舉拿下。”

“還請陛下三思!”

阻力不小啊,宇文世宏腹誹。

眼見著中樞院幾位重臣都心懷疑慮,宇文世宏必須表現的更堅定:

“可還有別的意見,用以阻撓朕的劍指殘齊?哼哼。”

“陛下可不能如此輕敵,‘殘齊’二字雖然貼切,可也在彰顯我等的輕蔑,不可膨脹。”

“再者,因改制一事,國庫持續空蕩,聽聞庫藏寺雖每日由築鑄監送入大批錢幣,可通常都還沒焐熱,就被各處以事牒領走了。”

“內政如此消耗錢財的當下,恐真的無力再承擔一場持久曠戰。”

軍事重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無不在阻撓宇文世宏將征戰一事往下走。

宇文世宏深嘆一口氣,果然安逸久了,就將失去尚武精神。

“諸位愛卿可勿要忘了,僅僅半年前,諸位還志在必得於至少拿下一處海岸線,以將產鹽重地盡歸我大周之手。”

“這才區區半年,就將爾等的尚武精神沖刷殆盡了?”

“爾等真是令朕失望!”

宇文世宏一聲大吼訓斥,長孫洪等人即刻熄聲陷入靜謐,垂著頭不敢再多言。

緊接著,宇文世宏也懶得再說說服他們的話,只徑直將輿圖攤開在眾人面前,利落乾脆的說道:

“半年前,齊國膽敢布兵我大周東北邊境之臨縣,意圖伺機竊占我銀州、夏州,以此奪下長城西段,切割我大周北部。”

“朕以布兵保德一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威懾齊國不敢妄然出兵。”

“此威懾已然持續半年之久!”

“既然齊國將重兵佈於北部的臨縣,而我周國於此時布兵邊境線中點之義州,劍指洛陽,也算是一手措手不及!當然,洛陽周邊一向有重兵把守,因此我大周必須兵分三路!”

“他齊國的臨縣之兵不敢動,那就由我周國先動!布兵十萬大舉進攻,卻以試探之本意,牽制齊國馳兵北援”

若能試探出齊國如今戰力,確比以往更不堪一擊!則揚州再次出擊,以牽制齊國兩線作戰,使其兵疲於馳援路上!”

“待齊國西北戰線、南戰線陷入膠著,義州直接正面出擊!使洛陽一帶難有援兵!”

宇文世宏一口氣道明自己的兵分三路設想,他的算盤也很清楚——

若齊國有力迎擊,則我大周至少能將洛陽在無兵馳援之下拿下!

若齊國因內亂而耗空了國力,或許……

三線都將大有收穫!

畢竟大周還擁有令人聞風喪膽的神器——

火銃!

膽敢出頭者,必在火銃面前倒下!

看宇文世宏已然志在必得,作為臣子的中樞院重臣,只能放下游說宇文世宏收回成命的心思,將心撲在將作戰謀略更細緻化上。

……

皇宮北門附近的御花園內,宇文世宏看似在賞花,實則是在等人。

楊爽手裡捏著一道金符,一邊細細觀摩,一邊以目光搜尋目標之人——

宇文世宏託楊芊雪派人,單獨將楊爽詔入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