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西門附近,天空飄蕩著肉眼可見的粉塵。

“咳咳。”

宇文世宏在宮侍的引路下,來到西門時,都被空氣中的汙染嗆的連連咳嗽。

“皇上,皇后就在前面的那片務公院中,已在此忙碌頗多時日了。”宮侍溫聲細語的稟告道。

宇文世宏點點頭,看著眼前猶如豪華版四合院的宮殿,如今已被宮侍們都習慣般稱為務公院,宇文世宏對這細節的變化很滿意。

他知道楊芊雪的心思一直在國子監上,如果沒猜錯的話,前面就是國子監務公院所在。

宮侍退下後,宇文世宏獨自走入偌大圍宮內,一入內,就瞧見偌大的庭院一片空曠。

一大幫身穿各式衣著的男子,來來往往的忙碌著,庭院的地面上,擺放著碼的比人還高的山石板。

而這些人正在以鑿子,在山石板上敲鑿。

宇文世宏悄步走近些,才瞧見原來他們是在敲鑿類似石碑的東西。

“為了拓印典籍,如此大費周章嗎?”宇文世宏忽然開腔,把專注於鑿字的男子嚇了一跳。

那人一回頭,瞧見是一身冕服的宇文世宏,當即就趕忙跪拜在地:

“拜見皇上!”

宇文世宏無奈一笑擺擺手:

“平身,朕是來瞧瞧國子監一事,進行的如何了。”

一聽這話,那男子又緊張又結巴的說道:

“稟奏皇上,此處務公院,乃是國子監下轄之拓印署,以山石板為底,刷墨後以紙貼拓,一頁便成了!”

“皇后殿下正在東邊那處務公院,那邊是造紙署。”

大概瞭解後,宇文世宏吩咐他繼續幹活,便前往造紙署務公院,尋找楊芊雪。

之間造紙署擺滿了各種宇文世宏看不懂、但一眼望去只感無比粗糙的各種木質工具,像極了海邊的漁民在拉網、曬網。

宇文世宏默默旁觀了一會兒院內之人的忙碌,瞧見他們好幾個人圍在一個巨大的池子周圍,池裡是泛黃的漿液。

幾人於池子的角落處,將佈網同時從漿液里拉起,水被布自然隔濾,一層薄薄的溼漉纖維被兜在布上。

幾人又合力將這層泛黃的漿液與布一起平放到太陽底下,隨後又像剛才一樣,將另一張布泡進漿液裡,然後再合力拉起、放到一旁晾曬。

約莫只過去了幾分鐘的功夫,宇文世宏走到此前晾曬的那塊布旁,用手指在布的角落處輕輕揭一下,上頭那層的薄薄的漿液雖還潮溼,但已然有了紙的最初模樣。

能看明白,只要再曬一會兒,一張巨大的紙就能裁切並留用了。

雖然看起來井井有條,但宇文世宏以現代人的眼光去看,還是覺得效率低下了些。

“你們六個人用一個池子,一天能出多少張紙?”宇文世宏對在造紙的小吏問道。

小吏稍微想了想,隨後答道:

“由天亮到天黑,若不下雨,一日可出整幅的約百張,裁切為典籍之大小的話,或能裁出約兩千張吧。”

聞聲,宇文世宏心想,六個人一天才能出兩千張A4紙,效率是真的低,難怪“洛陽紙貴”之說,在周國如此盛行。

“誒,皇上來了,”恰好楊芊雪走出務公院,瞧見宇文世宏居然來了,她歡欣著雀躍步子走到宇文世宏身旁:

“國子監已能自行完成從造紙到拓印、編紮成籍並向外發用了,不僅國都有造紙署和拓印署,我還派了人前往國都周邊的二十餘州,先行設立造紙署和拓印署。”

“待太學落成,學子前來求學,典籍也可立刻到位,讓學子能人手一本不成問題。”

楊芊雪興奮的講述了許多關於國子監的事,宇文世宏保持微笑耐著性子聽她說完,免得掃了楊芊雪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