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彥?”宇文世宏略微驚訝了一下。

北周的史料並不那麼多,能被載入史料的能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梁士彥便是其中之一。

史載此人文武雙全,為人仗義,剛烈果敢,好讀兵書,涉獵經史。

率軍作戰不需另配軍師,主持大事亦是遊刃有餘。

只是史載美譽如斯,真材實料如何,還需試探試探。

“梁先生,初次謀面,幸會,”宇文世宏微笑行了個文人禮:

“看來梁先生對國子監一事,十分上心呢,方才初初接觸,便意識到了諸多難題,可真正務實之人,不僅能提出問題,同時還會為提出的問題、給出相應的解決方案。”

聞聲,梁士彥拱著手一臉謙遜的回答道:

“貧寒人家出身者,欲讀書要苦思積慮,尚不一定能習下百字、千字,但鄙人幼時之所以能僥倖有所學識,全拜鄰里有一戶會造紙人家之恩蔭。”

“鄰家左氏,自稱左伯第五十三代孫,大名鼎鼎的左伯紙,便是漢時出自左伯之手。”

“左氏慣有讀書習字之傳統家風,每每有需,可自行造紙,鄙人便是託左氏子良兄之福,方能自幼手捧書卷。”

聽罷梁士彥所言,宇文世宏對他所提及的左子良起了興趣。

左伯紙在後世的名聲沒有蔡倫大,但左伯紙可是比蔡倫還早出了些年頭。

鑑於對有能耐之人、有的話自然要盡用,宇文世宏更加禮貌道:

“不知梁先生提到的左子良,其人如今何在?可否將此人引薦來雍州?”

梁士彥微笑著擺擺手:

“子良兄不愛出遠門,且其所傳承的造紙手藝,只夠其一人消用、至多盈餘個一二罷了。”

看來,不亮出身份,就無法勾起梁士彥的雄心壯志了。

“梁先生,朕之求賢若渴,十座金山都難以撼動,若朕以聖旨令爾薦舉左子良進皇城,爾可敢抗旨?”

此言一出,梁士彥睜大起疑惑的雙眼,什麼朕、什麼聖旨……

等下!

他緊急反應過來!目光趕忙投向楊芊雪。

“國子監……”能有膽氣在全國推行國子監、甚至對投入錢財一事毫不在意、不考慮錢財的收益,一心只想要培養大量人才之人……

除了當今皇上可以做到,旁人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那個能耐啊!

“皇上?拜、拜見皇上!”

突然得知宇文世宏的身份,梁士彥萬分驚慌,自己剛才竟然在皇上的面前如此侃侃而談!

此刻回想,老臉都紅到發紫了!

楊芊雪在旁輕聲笑了一下:

“無須如此大驚小怪的,皇上就是需要賢良好生治國罷了。”

而梁士彥恍然瞧見楊芊雪與宇文世宏對視的眼神,那是不掩的濃情蜜意,又意識到楊芊雪應該是……

皇后?

再一想,早前聽楊芊雪大致說過九寺五監的事,這可是一國最高決策層的設計……

自己正在參與最核心的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