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景辭回到酒店,夏知憶正在床上來回翻騰,她眉宇緊緊鎖著,汗水浸溼的髮絲纏繞在脖子上,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

“姐姐。”蕭景辭低聲喚了一聲。

夏知憶的表情更痛苦了幾分。

蕭景辭臉上的擔憂濃重的彷彿都快要滴落下來了,他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夏知憶的手。

“憶兒!”他急切的又喚了一聲。

夏知憶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站在領獎臺上,臺下的閃光燈四處閃爍,刺的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耳邊的歡呼。

周圍的人都在呼喚著她的名字。

夏知憶沒有躲開刺眼的閃光燈,她努力睜大眼睛,把胸前的金牌舉的高高的。

臉上是自豪的笑容。

畫面一轉,她回到了家,媽媽正在廚房忙碌著,夏知憶走過去,從菜板上抓起剩下的半個西紅柿就往嘴裡放。

媽媽寵溺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去洗手。

夏知憶笑嘻嘻的賴在原地不走,事無鉅細的跟媽媽分享這一天的所見所聞。

媽媽滿臉笑容的轉過頭對著夏知憶說著什麼。

被油煙機運轉的聲音和滋啦啦的炒菜聲音遮蓋的嚴嚴實實。

夏知憶用盡力氣盯著媽媽一開一合的嘴唇,還是什麼都聽不見。

就在她正心急火燎的時候,眼前的畫面突然越來越遠,夏知憶驚慌失措扔掉了手中咬了一口的西紅柿,伸出手就要去抓住媽媽。

什麼都沒抓到。

媽媽跟著眼前的畫面越來越遠,就要離夏知憶遠去。

“以後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了,要堅強。”

夏知憶終於聽見了媽媽說的話,她拼命的媽媽身邊跑去,可是一步都無法靠近,周圍瀰漫起大霧,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她聽見有人在喚她姐姐。

那聲音十分遙遠,夏知憶聽不真切,大霧越來越濃,漸漸將她包圍,她掙扎呼喊都是徒勞,眼睜睜看著濃霧將自己緊緊裹挾,好似下一秒就要將她溺死在這茫茫一片之中。

算了,就這樣被湮沒吧。

夏知憶心中的絕望像大霧一般層層蔓延開來,讓她有了放棄掙扎的念頭。

“憶兒!”耳邊有人呼喚她的乳名,是自從媽媽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人喚過的名字。

濃霧忽然裂開一道口子,從濃霧之中走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夏知憶看不清他的五官。

那人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夏知憶的手,溫柔又堅定的告訴她別怕。

無邊的大霧開始漸漸消散。

噩夢中的夏知憶也終於恢復了清明,她睜開雙眼,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緊緊抓著她的手的蕭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