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等人來到廣靈文院的時候,許多人圍觀的廣靈百姓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

看到范進等學子過來,有人吆喝到:“快讓一讓,學子們來看榜了!”

“都讓一讓,讓學子們先進來。”

人們非常的自覺,將位置讓出來,范進等鄉下的學子謝過周圍的父老鄉親們之後,來到文院門口,城中的學子也已經來了。

其中,範無咎臉色蒼白,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

範無咎聽到人群議論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向人群中,剛好和范進對視上了。

范進冷笑的看著範無咎,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範無咎心裡咯噔一聲,自己的父親三天未見,今日自己放榜也沒有來,而且馬伕和阿大阿二都不見了,莫不是被范進給殺了?

“這不可能!父親是秀才,還帶著三個人,怎麼可能不是范進的對手?”

範無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不過事實好像就是如此,範無咎的心也越來越涼。

縣裡的一個學子,生的尖嘴猴腮,一張猴臉古靈精怪,那雙靈動的眼睛四處打量著,看著沮喪的範無咎,皺了皺眉頭湊過去問道:“範兄,你這是怎麼了?今日放榜,怎得無精打采!”

“多謝林兄關心,我沒什麼事情,只是昨夜沒有睡好罷了。”

範無咎敷衍的回了句,心裡卻是一直在犯難。

林源眼珠子一轉,看著沮喪的範無咎和鄉下學子人群中的范進,范進剛才比劃的手勢,林源都看在眼裡,兩個同姓範的學子,其中必然有什麼故事。

林源一下子就好奇起來,追問道:“範兄,有什麼事情儘管和我說,咱們都城裡的學子,應當互相幫扶。

我的姨父可是東光府的府經歷,有什麼事情,還是能夠幫上一把的。”

林源當然不會幫範無咎,只不過這個傢伙心裡好奇范進和範無咎之間的事情,想要打聽一二。

範無咎也不傻,自然不會信林源的一面之詞。

林源眉頭微蹙,向來調皮搗蛋的他和別的學子不同,一向喜歡八卦,見範無咎不理會自己,又問道:“範兄,令尊今日怎得沒來?”

本就心情不好的範無咎受不了林源的話一句接一句問,抬頭冷聲說道:“林兄還是關心自己的成績吧,我的事情就不用林兄操心了。”

“呵呵,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童生初試罷了,今年不成明顯便是,難不成以我林源的才智,還考不上童生?”

林源口氣很大,這不僅是因為他姨父是東光府的府經歷,正七品的舉人,還是因為他自身的文采確實很高。

若不是因為貪玩,靜不下心來,其成就定然要比範無咎高。

時間越來越接近午時,當太陽當頭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和張廣安的命令。

“今日放榜,父老鄉親無須行禮。”

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在外圍的百姓們看到了張廣安帶著兩位屬官和一眾衙役捕快走過來了。

其中主簿王笑海手上拿的,正是今日的童生紅榜。

童生初試,鴻運當頭。

紅紙黑字,縣試題名。

縣試紅榜,將紅紙和紅布粘合在一起,上面寫上縣試學子的名單和排名,依次排序。

范進此時的心情也是非常的激動,自己有著華夏五千年的歷史傳承加持,要是拿不到縣案首,那真是對不起炎黃子孫這個身份了。

胡小芸也十分的緊張,這些日子雖然范進一直在教自己讀書寫字,陪在自己的左右,讓自己的心情好了起來。

但是縣試這塊大石頭卻是一直都懸著,不到成績公佈的那一天,都沒辦法讓胡小芸放下心來。

“一定要高中啊,范進,全靠你了。”

范進高中,和胡小芸兩人衣錦還鄉,范進若是沒能高中,那就——

“就私奔!”

胡小芸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范進沒有高中,兩人就在廣靈縣找個活計做,一輩子不回高要鄉了。

等到明年的縣試,范進再去考試,反正日子還長久,總能高中的。

范進似乎是感受到一旁佳人的擔憂,僅僅握住他的手說道:“放心吧!一定沒事的,芸姐,你就等著看我出風頭吧!”

范進的自信沒能讓胡小芸放下,忐忑的胡小芸伴隨著人群讓開,張廣安帶著眾人來到文院門口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