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冥府河流中的骨魚(第1/2頁)

海蒂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東海岸公司的，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接下這個間諜任務的。

第二天的正午，海蒂獨自前往新港的居民區。

悶熱的居民區顯得如同一頭臃腫的怪獸，抬頭望去盡是一排排煙囪，真不知道這裡是工廠還是居民區。

煙塵滾滾的煤渣路上，一位位工人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他們身上還穿著制式的工服。

海蒂也清楚，這些工人為了維持家庭開銷，只能夠全年無休的工作。

聽說最近工人們成立了工友之家，企圖對抗剝削的貴族和商人。

在一處稍顯破敗的教堂中，海蒂見到這位灰燼教團的教團長，它站在一群工人中間，講述著灰燼教團的教義。

“世界上並不存在平等，唯有在死亡面前，一切生命都是公平的。

但是伴隨著貴族階級的出現，死亡也變得不那麼公平。

我們是自由民，卻呼吸著工廠排出的廢氣，住著粗製濫造的廉價平房，每天工作十二小時，沒有休息，沒有自由，沒有平等。

奴隸制度在夏亞已經逐步淘汰，但是名為工人的新奴隸群體正在擴大。”

海蒂默默的站在角落中，傾聽著這位怪物的演講。

他感覺很奇怪，明明是長著犄角的魔物，為什麼大家願意在這裡傾聽它的話語。

犄角魔物講述著工廠中的種種不公平，女工需要忍受著工廠監工的監視，時常受到某種騷擾，就算這樣也無法在工廠惡劣環境中工作超過三年。

男工需要承擔家庭的重擔，生活開支、子女的教育開支、父母甚至祖父母的醫療開支，這一切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加入我們這個團體，就像我說的那樣，公平只有在米薩斯那樣才能夠得到，祂如混沌一般無目的，也無要求。”

犄角魔物身後走出三個教徒，一個個工人上前，領取一本本書籍，這是專門用於向米薩斯祈禱的聖經。

海蒂也跟著隊伍上前，那教徒看了他幾眼，隨後將一本嶄新的書籍遞給海蒂。

“灰燼教典！”

海蒂摸著書籍上的封皮喃喃道。

“年輕人，我從你眼中看到了迷茫！”

沙萬坐到海蒂面前，頂著兩根螺旋犄角的鹿臉對著海蒂。

海蒂驚恐的退後幾步，手中的灰燼教典差點掉落下去。

沙萬伸出獸爪在海蒂眼前一揮，“現在好多了嗎？”

海蒂揉了揉眼睛，面前的犄角魔物變成了一位和藹的侏儒半身人。

“這是我曾經的模樣，一個先天缺陷的侏儒。”沙萬拉著海蒂走到一旁，“凡人總喜歡以外表判斷善惡，邪魔便以此趁虛而入。”

海蒂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忍不住反駁道：“如果拋棄了人類的身份，那心中還有善惡嗎？”

沙萬笑了笑，“十三序列的途徑中，每晉升一個階位都意味著朝著非人的形態更近一分。”

海蒂陷入沉思之中，似乎多了一些感悟，沙萬繼續道：“人類身份的認同並不是以外在形態判定的，而是以你的人性區分。”

海蒂頓時恍然，沙萬這時也撤去了幻象，重回犄角魔物的形態。

海蒂雖然還是有些恐懼，但已經沒有剛才那般抗拒，“我是東海岸貿易公司的一名僱員，這次是負責交接物資，海船、黃金以及奴隸都已經準備好了。”

“海蒂，你是東海岸貿易公司哪個部門的僱員？”沙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