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文聰即將招認之時,殿外卻響起了一聲大喝。

“周兄,不要上當!”

周文聰聽到這聲音,心中頓時有了底氣,是王化成!

一群人走近了廟中,為首的正是王化成,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周文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京城的四大富賈之一。

不過三十多歲,卻是事業有成,但也有傳言說他是憑藉魑魅之術才攫取了如此之多的財富。傳聞之一就是這王化成會操弄小鬼狐女害人,凡是他的對手都死得不明不白,以至於如此京城之中他已無敵手。

這閻羅殿的佈置本就是虛張聲勢的障眼法,外人一撞破,也就唬不住人了。

“王兄,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王化成哼了哼,將手裡的一把小旗子扔在地上,不屑道:“雕蟲小技而已。周兄,你再仔細瞧瞧。”

周文聰這時抬眼去看,哪裡還有什麼閻羅殿、冤魂怨鬼,只不過是座破廟罷了,兩旁的小鬼原來都是紙糊泥塑的,只有判官、無常幾個是真人,卻都是人扮的而已。

卻不知為何,剛剛他竟會以為自己真是到了地府陰司。

見著地上的小旗子,他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對方設的障眼法。

周文聰雖然不懂術法,但王化成卻是行家,也從他那裡知曉了幾分。

至於王化成為何能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就得問問周文聰胸口的護身符了。

方平尷尬地咳了一聲,這障眼法陣確實是他以陰山秘法所佈置的,只是火候還不夠,只能是當局者迷。

他也沒想到周文聰這廝也留了後手,而恰好他這個同謀竟然也懂得術法。

不過根本原因還是他境界太低,倘若像當初獨眼僧那種程度,紙人都能給活人送走,法陣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破開。唉!只有突破到築基境,才能真正發揮陰山秘法的威力啊!

方平在心底嘆了口氣。

戲演到這裡,是真的演不下去了。

王化成威脅道:“你們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私設公堂、濫用私刑!”

接著,他又對手下人吩咐道:“把這些人拿下,送去見官!”

吳大用扮作的黑無常扯下帽子,擋在最前方,兩個打手衝上來就被他一把給擋了回去,看他是輕輕一推,兩個壯碩的大漢都倒在了地上。

好大力氣!

王化成心中暗道,眉頭緊皺,揮手讓幾個打手拔刀一起上。

眼看場上就要打起來,公堂後突然傳來一聲威嚴的呵斥:

“夠了!”

張詢黑著臉緩緩從幕後走出,他任憑方平胡鬧,那是看在肅王的面子上,可這下倒是好,案子沒查成,還牽扯出了一堆麻煩。

“我道是誰,原來是張詢張大人!”

開口的卻是王化成身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他是刑部主事,官級只有六品,但卻是閣老派的喉舌。

今天的事要是傳到閣老耳中,閣老再讓門生門添油加醋地傳播開來,他張詢多年來經營的公正人設可就毀於一旦了。

也正是因此,張詢才會更感生氣。

那刑部主事賤賤道:“素聞張大人剛正不阿,這些年破了好多奇案、冤案,今日一見,斷案手法果真是別具一格啊!”

“這哪是斷案,我看就是瞎胡鬧。”王化成有恃無恐地嘀咕道。

“確實是瞎胡鬧。”張詢點了點頭。

“聽見沒,張大人都說了,你們就是瞎胡鬧,咋們公堂上見吧!”王化成嘚瑟道。

“帶走、帶走!”刑部主事剛開口,就聽見堂上有個清脆的聲音喝道: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