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和周忱安都看著她,完顏萍搖搖頭,“我得保護小靚,不能讓她再有任何事。反正,我沒有退路,唯有考上大學,然後帶她走。”

“行了,我也甭問了。總覺得你變了,又說不上來是哪變了,一切都怪怪的。”趙逸聳聳肩膀,看著她說,“不過我們都支援你,總不能最後讓你被梅超鳳安排去嫁人吧。”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考不上怎麼辦?”周忱安一向心思深沉,他的擔心不無道理,以他對完顏萍的瞭解,要想上本科,怕是難。

“那就是命,沒辦法。”完顏萍表面上說的坦然,心裡攢著勁呢。

“什麼命不命的?我就不信這個邪,放心,就算到時候你沒考上,我們也不會讓你聽她的。”趙逸攥著拳頭,他一向不喜歡完顏萍的沉默和妥協。

“女孩子總歸是要嫁人的嘛。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輕易認命的,相信我。”完顏萍認真且堅定的看著他們。

不光趙逸覺得她變了,周忱安也隱隱地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兩個男孩就不再說什麼。

下午的兩門課考完後,趙逸提議一起去網咖上會網,完顏萍說不去了。她還要去醫院呢!

到了醫院,走進病房的時候,她看到完顏老爺子醒著,張老爺子跟他說著著話,小芹和董平坐在旁邊聽著。

她走進去和所有人笑笑,算是打了招呼。走到完顏老爺子跟前,老爺子看著她的那一刻,眼裡盡顯鄙夷。

她也不在乎,輕聲叫了聲“爺爺。”老爺氣鼓鼓地閉上雙眼,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周圍的人一直看著,這完顏老爺子是怎麼了?這麼好的孫女盡心地照顧他,他怎麼還不高興呢?

完顏萍跟護工說了幾句,護工告訴她,老爺子下午吃了點飯,一切都挺好的。完顏萍讓她回去,晚上自己照顧。

她就這樣學校、醫院、家裡來回的奔波著,不知疲倦。醫院的夜,寂靜地可怕,她伏在病床前小小的桌子上,昏暗的燈光下,有做不完的題和雄心壯志。

九月一號是正式開學的日子,復讀生卻不用到校,她們要等考試結果出來再按成績分班。每個班只能進五個復讀生,且成績高的前五名能進火箭班。

完顏萍自然是想進火箭班的。火箭班的師資比普通班的要好很多,往年的升本率都在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她人在醫院,心卻在學校裡。一心想知道成績,這是她這十幾天來廢寢忘食的第一仗,也是她進火箭班的唯一機會。一顆心焦急著,坐立難安。這時門外站著的人讓她感到無比意外。

鄭源夫婦帶著小新出現在病房門口,她們看到完顏萍後走了進來。白蘭手裡提了一袋子的水果,她笑著遞了過來,說來看看老爺子。

完顏萍接過袋子,衝她們笑了笑,站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鄭源和白蘭問候著老爺子,老爺子睜著一雙眼,嘴裡嗯嗯著,不清不楚的,誰也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醫生說爺爺傷了中樞神經,語言有障礙。”完顏萍向他們解釋著。“鄭叔叔白阿姨,您坐吧。”

小新一副笑臉,靜靜地在完顏萍身邊站著。鄭源和白蘭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會兒,問了些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又叮囑了幾句,都是些客氣話。

兩人坐了幾分鐘,跟老爺子道了別,起身要走,完顏萍跟在後面送她們出去。

白蘭自從聽說完顏萍在醫院照顧生病的爺爺後,對她是讚不絕口,既心疼又歡喜。她好幾次跟鄭源抱怨著,完顏家的人是真不心疼孩子,那麼大一點的姑娘,哪有什麼照顧人的經驗。老宅那邊有保姆,也不叫來照顧病人,非要折騰孩子,她們是習慣使喚孩子。

一出病房門,白蘭就拉著完顏萍的胳膊,兩人走在前面,下了樓梯。對她說,“以後到飯點了就來家裡吃飯,這兒離我家不遠,出了醫院十來分鐘就到了,我讓小新來接你。”

完顏萍看向她連忙搖手,“不、不用了,白阿姨,太麻煩了,醫院食堂有吃的,很方便。”

白蘭笑著,“不麻煩,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應該的。”

完顏萍一聽臉紅了,難為情地對她說,“真的不用了,我明天就開學了。”

白蘭抿嘴笑了,這孩子還害羞著,估計不知道呢!她看了眼鄭源,鄭源對她點點頭,她才轉頭對完顏萍說,“你和小新的事,我和你父母已經訂了下來,前兩天已經過了禮,等你明年高考完之後,和小新再完婚。”

幾個人停在醫院大樓下,完顏萍低著頭,看著腳尖的方向,沉默不語。心裡冷哼著,才幾天時間,李梅倒真是積極,背後的小動作就沒停過,生怕誰反悔了似的。

“小新很開心,萍子和我們是一家人了!”小新撓頭笑著,看向完顏萍。完顏萍依然低著頭,苦笑不得。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探望老爺子。小新,我們跟萍子說再見。”鄭源對小新和白蘭說道。

完顏萍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一家人離去,內心複雜極了,說不出來的難過和愧疚。總覺得自己在利用小新一家人的感情。

兩天前,王媒婆在白蘭面前,口口聲聲地保證著,完顏萍考不上大學的。她按照李梅的說法,將完顏萍小學初中高中的成績掀了個底朝天。

媒婆嘛,為了成好事,說的都是兩面話。她又看得出來白蘭對完顏萍的喜歡,就一個勁地在白蘭跟前,說著姑娘的好話,對小新有利的話。

白蘭也確實是萬里挑一,才挑到完顏萍這麼稱心如意的一個女孩,她不捨,聽著王媒婆那麼一說,也裡也就踏實了。

白蘭想著她自己姐姐的孩子,一向唸書好,去年高考幾分之差,落榜了,哭得跟什麼似的。復讀了一年,今年總成績才提高了十來分,勉強上了個不咋樣的本科學院。

於是,跟鄭源一合計,就下了聘禮。兩家父母在王媒婆的見證下,過了禮,這婚事就算訂下來了。

一樁婚煙大事,無關情與愛,每個人心裡都在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