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牆高聳直立,紅磚瓦上見證歷史滄桑。

芙蓉殿內隱約傳來幾聲悠揚的戲腔。

“嘆紅顏薄命前生就,美滿姻緣付東流。”

“薄倖冤家音信無有,啼花泣月在暗裡添愁......”

曲聲婉轉淒涼卻一聲聲如纏綿情話,有一種道不上來的執念感。

一個青衫的雲嬤嬤快步走上前,俯在上官音耳邊低聲說道。

“娘娘,二殿下到了。”

伸手小心接過蘇貴妃遞過來的月琴,恭敬的俯身將她扶起坐在主坐上。

上官音把玩著手上新塗的蔻丹,鳳眼裡波光流轉風情萬種。剛在唱戲曲豔麗的妝容還未褪去,沒了素日裡的端莊典雅多了誘人的風情妖嬈,恍惚間好似見到了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城第一美人。

“讓他進來。”

雲嬤嬤聞言立馬低頭斂去眼中異色,恭敬回道。

“是。”

四下的侍女退去,雲嬤嬤貼心的把門關上。

和煦的微風拂過雲嬤嬤銀白色的髮髻,看著院子裡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在這深宮中待了七年了,在這漫長的歲月她陪著小姐從上官嫡女到蘇貴妃,看了多少陰謀算計又目睹了多少悲涼。

深宮後院本就是囚牢枷鎖,在看不見的角落裡白骨累累,但幸好,小姐終是得償所願,聖寵不衰。

“事情辦得怎麼樣?”

北司陽咬緊著下唇,撲通一聲跪在蘇貴妃面前。

“兒臣有愧母妃期望...”他低著頭不敢直視坐上人眼睛,回憶起剛在的事滿臉屈辱憤怒。

“草藥被北瑾川搶走了。”聲音悶悶,有一種無力的憋屈。

上官音鳳眼上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手上的玉盞嘭的砸在案臺上,聲音大的嚇的北司陽的頭更低了些。

走到北司陽跟前,眉毛倒豎,厲聲喝道。

“抬頭。”冰冷的嗓音讓人心生膽顫,沒由來的畏懼。

他剛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啪的一聲臉邊傳來火辣辣的痛。這一巴掌毫不留情勁道大的打的他身子一歪,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兒臣知錯,母妃息怒。”頭上的髮髻都亂了。斜斜的歪到一邊,臉上頂這個醒目的掌印。

看著那張和北舒逸有幾分相似的面容,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緊了又鬆開,終究是沒捨得再下手。拂袖背過身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你可知母妃為何打你?”聲音放緩,努力的讓自己聽上去平靜些。

“兒臣辦事不利甘願受罰。”低頭叩首,身子都快貼到地面。

聽到他還沒有意識到真正的錯誤上官音怒從心來。

“辦事不利是其一,紅·袖閣一擲千金是其二,私自派人追殺是其三!”轉過身,冷眼看著他。

“你身為一國皇子竟當眾爭奪一個紅塵女子,就算你有正當理由那些迂腐的大臣們也會把你彈劾死。有損你聲譽不說,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得到。皇子間明爭暗鬥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不過火都不會說什麼,就連陛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你倒好,偏偏挑這個時候公然對他下死手。邊境大捷他班師回朝正是萬人矚目的時候,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無限放大。你不僅殺不了他,反倒會給自己惹一身腥。真是愚蠢至極!”

死士身上雖然沒有明顯的慶王府的標誌但難免有疏忽的地方,一但被查到後果不堪設想。高坐上的帝王最忌諱的便是手足相殘結黨營私以及...惦記他屁股底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