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溼的天牢裡只有一縷微弱的光透過牆壁上方的縫隙照射進來。

空氣中瀰漫著發黴的氣息,周圍寂靜的可怕,壓抑又絕望。

在這裡,關押的無不是罪大惡極的人,等待他們是死刑。

他們帶著腳鐐和手鐐,穿著囚衣坐靠在牆邊,眼神空洞,即使有人從牢門前經過,也沒有半點反應。

江婠收回視線,腦海裡還總是浮現囚犯們一張張麻木的神情。像是積極掙扎後的絕望,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不久,江婠和北瑾川隨著獄卒來到一個牢房門前。

“大人,到了。”

獄卒恭敬的牢門開啟,退到一邊。

江婠看著裡面的人沉默了。

這才不過數天,丁貴栓彷彿老了十幾歲一樣,滿臉頹廢,身上亂糟糟的,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加瘦弱。

囚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下巴瘦的更尖了,眼睛像是要冒出來一樣。

江婠站在他面前,潔白的衣衫彷彿與這裡格格不入。丁貴栓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僵硬的抬起脖子。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真的放棄了你的兒子。”

丁貴栓空洞的眼睛有些躲閃,他蠕動乾裂的嘴唇。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聲音有些嘶啞。

江婠負手在牢房裡踱步走了走,看了一眼被關在隔壁的丁華才,笑了笑。

“像你這樣溺愛兒子的人又怎麼可能讓丁家的香火就此斷送。”

丁貴栓根本不敢看少年那雙清澈的眼眸,彷彿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無處遁形。

“你寧可讓唯一的背上莫須有的罪名,也不願意供出幕後之人,除非…”

江婠頓了頓,看著丁貴栓慌亂的神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丁貴栓以及另一邊牢房裡他的兒子丁華才聽見。

“丁華才不是你唯一的兒子。”

“你用丁華才的命換你那個藏在外面的兒子的命。!”

丁貴栓聽到這話像是突然發瘋了一樣,“不,不是這樣的。”他整個人變得癲狂,像是陷入痛苦中,嘴裡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而在另一邊的丁華才聽到這話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抓著牢門,一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是我爹唯一的兒子!他不可能還有別的孩子,那個賤人的孩子我明明已經毒死了,不可能還活著!”

他抓著牢門歇斯底里的喊著,眼睛裡充滿了紅血絲。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丁貴栓終於停止了癲狂,他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搖晃著身子緩緩走到丁華才那邊,目眥欲裂的恨不得衝過去打他。

“逆子,原來是你害得耀兒差點死去,你這個孽障!你這是要絕我丁家的後呀!”

牢獄裡,父子倆反目成仇,相互破口大罵,那不是有牢門隔著,他們早就衝過去撕打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