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何領著眾人來到了卷宗室,是一個密室,開啟沉重的大門,煙塵在陽光下翻滾,還伴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卷宗室除了門口有人把守,平時很少有人來,室內光線暗沉,滿架子塵封多年的卷宗上堆積著少許灰塵。

周何走在一旁,一邊帶路一遍介紹,“這邊就是近十年的卷宗,平時因為不允許其他人進來,所以會有少許的灰塵,各位大人還請見諒。”

越往裡面走就越來越暗,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長廊。江婠咬著下唇,身子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努力適應昏暗的環境。

眼前彷彿又有火光出現,她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在無邊的黑暗裡,聽著外面雜亂的聲音,她拼命的捂住嘴,無助的小聲啜泣,看著雙親淹沒在漫天的火海中。

黑暗像是一個沉重的枷鎖,套在脖頸,勒的她難以呼吸。

北瑾川走著走著就發現少年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後面。於是故意放慢腳步等他趕上來,可是某人越走越慢。

嘖,比小姑娘走的還慢。

北瑾川搖搖頭,耐心告罄,決定親自去逮某人。

邁著長腿大步就朝少年走去,看到少年扶著木架楞在原地。

“神醫是小姑娘嗎,走的這麼慢?”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陰影籠罩在上方。

江婠思還很緒混亂,身體都僵硬了,聽到熟悉的嗓音,眼睛才終於有了焦距,慢慢的回過神來,抿了抿唇,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抱歉。”

北瑾川聽著聲音立馬察覺到不對,斜靠在木架的身體立馬伸直,收斂了笑意,“怎麼聲音這麼虛弱,生病了?”

他緊緊的盯著少年想看清楚他到底怎麼了,奈何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少年臉上的神情,只能憑感覺粗略的判斷少年的狀態並不好。

江婠搖頭,壓下眸底異色,淺笑回道,“無礙。”

說著剛抬腿準備走,身體僵硬,腳下一陣踉蹌。北瑾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少年。

兩人距離拉近,北瑾川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臉色蒼白,手心冰涼還出了冷汗。

身手那麼厲害,怎麼身子骨這麼虛弱?

他抿著唇看著面前虛弱的人半天沒有說話。

江婠緩了一會好多了,看到齊王蹙眉,察覺到他的不悅,這才意識到她還緊緊抓著齊王的手。

立馬鬆開,“身體有些不適,唐突到齊王還請見諒。”

手上冰涼的觸感消失,少年與他拉開距離,疏離的語氣讓他挑挑眉頭,也沒說什麼,只是矜持的頷首。

看著某人確實身體不適的樣子,他大度的沒有計較某人過河拆橋,還疑似嫌棄他的行為。

“都說醫者不能自醫,神醫可要注意身體呀。”別還不等本王出手就沒了,那樣了就沒意思了。

江婠沒想到齊王還會關心她,“有勞齊王關懷,不過是老毛病罷了。”

北瑾川勾了勾唇角,看著少年頭頂一撮呆毛心情愉悅的笑了,轉身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了。

他朝少年伸出一隻手,“諾。”示意少年抓住他的衣袖。

江婠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疑惑的看著他。

怎麼不僅身體虛弱,腦子也不靈光。

他略帶嫌棄的道,“抓住本王的衣袖,別走著走著就丟了。”

身體那麼嬌弱,不牽著指不定出什麼事。

江婠微頓,有些猶豫。

北瑾川可沒什麼耐心陪他慢慢耗下去,挑眉,一雙漂亮的眸瞳含著的笑意不達眼底,“還是說神醫是想牽著本王的手。”

聽著語氣齊王應該是認真的,她也沒有在猶豫,伸手小心翼翼抓住他衣袖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