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下獄(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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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穩如老狗的司馬光,這回也變得焦慮不安,甚至都拂袖而去,可見這事是相當嚴重,而且他司馬光暫時也沒有辦法應對。
事實也是如此。
此報一發,頓時就引起廣泛的關注,且輿論幾乎是一邊倒。
全都是在瘋狂地批判張斐。
其實關於法制之法,之前就已經傳出去,並且當時還得到一部分人的認可,張斐這才獲得不少人的尊重。
可如今這報紙一發,那些原本支援張斐的,也都開始反對他。
因為之前大家的關注的點都是在張斐開宗立派上面,大家就覺得這麼一個黃口小兒,怎能開宗立派,他憑什麼。
都想著去反駁張斐。
當時大家爭得就還是一個理。
但是那些諫官御史,他們可不是在說道理,他們是認為法制之法將會破壞三綱五常,並且給出非常合理的推論。
這三綱其實是一種社會秩序,不是什麼大道理,也不是什麼主張。
直白一點的說,就是這麼回事,只有這麼幹,國家還能夠安定。
而三綱五常自董仲舒到如今,共八百多年,已經是深入人心,每個人的行為準則,都是圍繞著三綱五常,你要否定這個,那人人都是錯的。
此與道理無關。
這導致汴京周邊的那些不問名利的隱士都趕緊站出來批判張斐。
他們真不是說嫉妒張斐,或者說看張斐不爽,而是他們認為這種思想若是不趕緊制止話,一旦破壞綱常倫理,定會出大亂子的。
輿情洶湧,朝野震動,趙頊也趕緊出來召開會議。
這一上來,那些諫官御史,就是一頓長槍短炮,總之一句話,此事已經危及到江山社稷,朝廷不能不管。
“諸位未有前去聽課,或許對法制之法有所誤會。”
富弼自覺自己也有責任,於是站出來,耐心地解釋道:“其實關於這一點,張三也有提及過,法制之法指得是正當權益,這‘正當’中就包括綱常倫理。”
御史蔣之奇立刻道:“富公滿腹經綸,學識淵博,心有忠孝仁義,自不會輕易受其影響,但是富公可否保證,尋常百姓不會受其蠱惑?”
富弼頓時皺眉不語。
就事論事,這捍衛個人正當權益,的確是具有煽動性、誘惑性,百姓會不會對此產生誤解,這誰也不敢保證。
其實富弼都知道,肯定會有人誤解的。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另一名御史彭思言站出來道:“關鍵那張三說得也沒有道理。這三綱之紀,乃取之陰陽之道,君陽臣陰,夫陽妻陰,父陽子陰,陽主陰輔是為天理。
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三者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
而法制之法中卻只強調一人權益,這勢必會引起陰陽相爭,綱常紊亂,可謂逆天而行,自會導致天下大亂。”
這一個說得比一個誇張。
司馬光是和顏悅色道:“話雖如此,但張三也就是那麼一說,年輕氣盛,說錯話,也是情理之中,諸位可以反駁回去,犯不著鬧到朝堂上來。”
蔣之奇道:“他的此番妖言,都已經蠱惑了陛下,司馬學士還想庇護他到什麼時候。”
司馬光當即無言以對,確實,趙頊那日幾乎要下令修改《宋刑統》。
趙頊不禁面露尷尬之色。
你們這是在說我笨嗎?
諫官李禹站出來道:“關鍵那廝根本就不知悔改,還將我等言論刊登報刊上,裝成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望博取世人的同情,同時又蠱惑世人去打聽他那法制之法,可見其本就包藏禍心,其心可誅也。”
一說到報刊,司馬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再爭論,退了回去。
若沒有那報刊,事情也不可能發酵這麼快,還是有挽回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