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肅靜!」

呂公著是連拍幾下驚堂木。

沒有辦法,這院外的議論聲太大。

為什麼不問清楚?

這麼詭異的事,要不給個答桉,還讓不讓人睡覺。

實在是張斐要求繼續審,不是呂公著,否則的話,議論聲估計能將開封府的屋頂給掀了。

門外議論聲依舊。

呂公著也火了,又重重拍了下驚堂木,「要是爾等再不肅靜,本官便閉門審理。」

院門外立刻安靜了下來。

......

「呼...呼...。」

坐在陰涼處的沉懷孝,一邊抹著大汗,一邊喘著粗氣。

方才那一刻,對於他們而言可真是兇險萬分。

如果說這板子打下去,呂公著順勢嚴查此事,再加上張三從旁輔助,誰又能保證周才能夠堅持下去,且回答滴水不漏,不將他們都給捅出來。

雖然此事肯定還未完,但目前看來,至少還會迴旋的餘地,還有操作的空間,畢竟沒有在公堂上審理。

而他們的窘迫,文彥博全都看在眼裡,又低聲向富弼、韓琦道:「想不到他們這回會輸得這麼慘。」

心裡對這小皇帝,也有些餘季。

富弼撫須道:「他們這些招在公堂上不好使啊!」

韓琦點點頭道:「在慶曆年間,他們也用過類似的招數,總是能打我們措手不及,防不勝防。可是在公堂上,是兩方對陣,什麼是關鍵,大家心裡都有數,故此要更容易防範。」

文彥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政治鬥爭,你就沒法算到對方會出什麼招數,一個小人物,一幅畫,一場雨,都有可能改變一切。

大家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防守的一方是非常被動,而變法一方通常就是防守的一方,他們天生就處於劣勢。

但公堂之上就不行,什麼是關鍵證據,雙方都清楚,大家都是靠實力,在這一點上爭,皇帝是有天然優勢的。

當然,他們以為卑鄙是自己的專屬,沒想到皇帝也會這麼玩。

......

「李兄,我們該怎麼辦?要不就算了。」

費明如今慌得一筆,這要被牽扯進去,那可能會掉到腦的,不是官司輸贏的問題。

李國忠沉眉冷靜道:「你慌什麼,咱們就是受僱打官司,是他們提供的證據,與咱們無關。」

說著,他又輕輕拍了一下冷汗直冒的李磊,「振作起來,你越是如此,人家越會認為這咱們心虛,如今咱們就只有一條路,盡力維護他們,或許能夠因禍得福,若就此罷手,到時兩邊不靠岸,會死得更慘。」

費明等人是紛紛點頭。

李磊偏頭看著李國忠,「但...但這沒法打了。」

李國忠道:「咱們盡力而為。」

李磊深呼吸兩口氣,然後點點頭,幾人立刻又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