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春季,但皇庭內卻是一片肅殺。

原本要收七成?

我TM可真是謝謝你啊!

不少權貴是惡狠狠地盯著張斐。

小子,勸你善良。

而有一些膽小的官員,則是如坐針氈,噤若寒蟬。

咱屯點糧食而已,你就要告我們造反。

你這是要我們死啊!

韓琦呵呵道:“這臭小子能夠活到今日,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其長子韓忠彥問道:“父親大人為何這麼說?”

韓琦笑道:“一直以來,朝中都有人建議抑制兼併,但無一成功,饒是王介甫,也是企圖用別得方式來抑制,不敢明說。

而這小子顯然比王介甫還要精於算計,照他這一番話來看,他是鼓勵土地兼併,讓那些地主賺該賺的錢,但要降低他們對國家的影響力,而不是說一味要求抑制兼併。”

韓忠彥恍然大悟。

對啊!

如果依照他這法案來看,將會徹底放開土地兼併,但是.。

“那那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韓忠彥都有些糊塗了。

韓琦捋了捋鬍鬚,道:“不好說。他一方面放開土地兼併,而另一方面減免糧食商稅,應該就是寄望於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能夠加入工商業,如果市集內有足夠的糧食供應,隨時隨地都能夠買到糧食,這確實是有助於工商業的發展。

但到底能不能安置那些百姓,這還得觀察一番才知道。”

“王相,這.這也能說嗎?”

薛向抹著汗道。

這無疑是當下最最最敏感的話題。

王安石呵呵道:“我早就跟你過,跟這小子摻合什麼事,他一定能將你嚇得半死,習慣就好啊!不過。”

說到這裡,他稍稍眯眼,“不過他這應該是懷著務求必勝的念頭來的。”

薛向稍稍點頭,這他倒也看出來了。

都已經上升到這種地步,如果你不能有效的反駁他的觀點,同時還不給這個法案透過,那你首先得考慮一下,該怎麼應付皇帝。

突然,旁邊一個司法官員就憤憤不平道:“不過就是倉庫裡面多存了一些糧食,還談不上造反吧?”

這到底是立法會的聽證,而立法會是一個臨時組成會議,上下級關係不是那麼明顯,司法官員是可以直接發表意見的。

張斐回答道:“我可沒有說囤積糧食,就是打算造反,我只是認為這種行為對於君主和國家,都是潛在的威脅,也不利於國家和君主。

而法制之法首先就是要捍衛國家和君主的利益,同時也要捍衛個人的正當權益,故此在這份法案中,不是說他們只能擁有五百石糧食,他們可以擁有很多很多糧食,只要他們將糧食賣出去,就能夠避免這懲罰性的稅。”

“那如果賣不出怎麼辦?”那司法官員立刻問道。

張斐笑道:“那就降價賣啊。”

“好好好!”

“說得好,降價賣。”

外面一圈百姓聽得很是亢奮。

可是院內坐著權貴,則是個個陰沉著臉。

恨不得朝著那些百姓,大聲吼道:滾尼瑪的。

憑什麼啊!

“肅靜!”

富弼一拍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