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潘多拉盒?(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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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說,王安石變法,是具有超前的理念,而之所以失敗,主要是在於司馬光為首的保守派。
但其實並非如此,沒有司馬光,沒有保守派,王安石變法,依舊避免不了失敗的結局。
他的著名“三不足”,本質上就是要減除皇帝的束縛,幫助皇帝完成高度集權。
這古代能夠限制皇帝權力的理由,本就是少。
祖宗之法。
天地。
人言。
說到底,其實就這三者。
如果皇帝可以不顧這三者,那麼誰也無法限制皇帝的權力。
這就是法家思想。
但王安石的理念又是理財,也就是,利用法家的權力去理財,就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貧蒼生,而富國家。
王安石是用錯誤的動力,去推動正確理念,得到結果,也必然是錯誤的。
到底理念、政策只是一種包裝物,內在核心是推動力,推動力決定方向。
同樣的政策,在不同的國度,得到的結果可能是完全不一樣的。
只要明白這個道理,那麼張斐的選擇,就變得非常簡單,那就是支援王安石變法,然後想辦法去換掉這個錯誤的動力系統。
也就是用法制之法去替代法家之法。
這才是張斐一直追求的。
而如今是初見成效。
在這幾年間,王安石一直在被迫調整自己的策略,而原因就是他未有完成法家之術,從而受到法制之法的限制。
從朝廷到地方,都不是他的一言堂。
這當然是因為皇帝,趙頊採納張斐的潛龍勿用,這桌上不能只有王安石一個人,張斐、司馬光都必須坐在上面。
王安石也悄悄掙扎過,而京東東路就是王安石抗爭的戰場,當時他還是想讓變法回到法家的軌道上,但結果是一敗塗地。
但是法制之法有一點好,它只是限制王安石的權力,而不去限制王安石的理念和政策。
王安石的新政還在全國推廣,並未因此而停止,只不過不能完全依靠權力去掃平一切,這也逼得王安石必須著重於自己的理念,而非是專注權力。
好在王安石是真的對自己的理念,抱有極大的信心,並且心懷抱負,而不像蔡京那種純粹的權臣,變法只是為了獲取權力,以及擊敗政敵的武器,真正的目標是權力,國家興盛只在其次。
王安石也在做出調整,這反倒是令呂惠卿、鄧綰他們這些革新派的主力變得很不適應。
“呂校勘,你為何不勸勸那王相公,如今再在河北大興水利,風險極高,只會是得不償失啊!”
鄧綰是心急如焚啊。
“我如何沒勸。”
呂惠卿苦嘆道:“但是恩師認為,河北之過,並非是政策失誤,而是在於程昉太過激進,這才讓人抓住把柄。但若不繼續興水利,將會使得河北衰敗,從而導致北疆危機,為求御遼,必須讓河北財政恢復過來。”
鄧綰道:“可是興修水利,得益緩慢,而民力損失極快,如今河北民力損耗巨大,哪裡還經受得起這般衝擊。”
呂惠卿道:“這回恩師會利用免役法去推動水利工程,不會徵發徭役,耗損民力。”
鄧綰道:“這怎麼可能,官家也才撥出三十萬貫而已。”
呂惠卿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其實王安石也跟解釋過,當然,可不是像張斐那樣解釋,王安石還是沒有張斐看得透徹,但呂惠卿始終不明白,他跟鄧綰一樣,始終覺得這裡面風險太高。
鄧綰又道:“呂校勘,今年參知政事要進行輪換,而樞密使根本就幫不上忙,我認為王相公應該將呂校勘提拔上去,增加我們在政事堂勢力。”
呂惠卿道:“這得看恩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