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之奇、彭思言行出大門,望著富弼那一瘸一拐的身影。

“蔣兄,這富彥國怎麼也算是三朝元老,咱們這做合適嗎?”

彭思言開始有些心慌。

雖說他們御史就是對付宰相的,但是富弼可不一般的宰相,在朝中的地位、名望,也只有韓琦能夠與之相比,就連文彥博可都是小弟來的,而文彥博比司馬光可都要高出一個輩分來。

蔣之奇笑道:“我也不想,可是他非得要將責任攬下來,咱們總不能徇私枉法吧。再說......!”

他突然偏頭看向另外一邊,望著藍元震遠去的背影,“官家可是盯著的,真要不準的話,不早就阻止了咱們嗎。”

彭思言微微皺眉,低聲道:“蔣兄的意思是,此桉與王介甫有關係?”

蔣之奇道:“官家不是說了嗎,要秉公處理,絕不姑息。”

......

那官吏帶著富弼來到一間小院門前,是畢恭畢敬拱手道:“相公勿怪,小人亦是奉命......!”

“不怪!不怪!”

富弼連連擺手,又拱手道:“倒是老拙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是從小就養成習慣,對誰都是彬彬有禮,那君子風範都已經深入骨髓。

“豈敢!豈敢。”

那人誠惶誠恐回敬一禮,又輕輕推開門,“相公里面請。”

“多謝。”

富弼微微頷首,便走了進去。

只見兩個老者正在坐在院中,曬著冬日的暖陽,喝著小酒,聊著天,真是好不愜意。

正是司馬光和許遵。

聽到開門聲,二人回過頭來。

“富公!”

二人見富弼走了進來,頓時嚇得一驚。

司馬光趕緊上前行得一禮,又問道:“是官家讓富公來接我們出去的嗎?”

話一出口,他又覺就算放他們出去,也不可能讓富弼親自來啊!

富弼呵呵道:“我與你們一樣,也是過來協助調查的。”

“豈有此理。”

司馬光頓時暴跳如雷,“他們御史臺這是想幹甚麼......。”

他與許遵在此之前,就已經有覺悟,知道自己似乎肯定脫不了干係,其中有些事情,也確實也說不明白。

司馬光總不能告訴蔣之奇等人,說他安排張斐進國子監,是為了讓他鍍金,然後地方上抗衡王安石。

許遵就更不用說了,張斐就是他女婿,就是他如實告知蔣之奇,公檢法是張斐教他的,人家也不會相信啊!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去驚動富弼。

這除非是皇帝下旨啊!

富弼擺擺手道:“你們別大驚小怪,其實是我自己想過來坐一坐。”

“啊?”

司馬光、許遵頓時又是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