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稅戰(二十四)(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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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事論事,其實這處罰已經是非常嚴厲的,雖說以前也不是沒有處罰過宗室,但那多半都是涉及到刑事案件,政治案件,而非是這種經濟案。
如這種情況,是從未上過公堂,一般都是在朝堂上解決。
但即便如此,朝中多數官員都對此不滿。
這就是因為前不久,皇庭才剛剛重罰徐煜等一干大地主們,不但罰錢,而且還要承受刑罰,非常嚴厲,雖然曾鞏也處罰了王洪進,但是趙文政一點事都沒有。
根據檢察院掌控的證據,王洪進就是趙文政的一個家僕,這宗室能夠讓家僕頂罪,我們就不能?
這朝內朝外都鬧得非常兇。
左庭。
“敢問呂庭長,對於開封府的判決,你怎麼看?”
徐稷面色極為地嚴肅地向呂嘉問問道。
同樣的罪名,我弟弟差點判了死刑,趙文政就什麼事都沒有。
呂嘉問微微笑道:“徐判官是認為我們皇庭對於令弟的判決不公?”
公嗎?
徐稷道:“我只想知道,為何同樣的罪名,這區別會這麼大?”
呂嘉問如實言道:“因為趙知事花了兩萬貫請張三出馬。”
徐稷聽傻了,“這法律不是應該一視同仁嗎?怎能因為一個珥筆而變得不一樣,這樣如何讓人信服。”
呂嘉問道:“這就是公檢法,以爭訟為主,張斐能言善辯,他能夠說服曾知府傾向他,那是他的能耐啊!”
徐稷卻道:“如此說來,我現在能也請珥筆為我弟弟爭訟,既然開封府判定王洪進販賣私鹽到許州是販賣藥物,那我弟弟也能以此脫罪。”
他弟弟並沒有追究偷稅漏稅,主要就是罪名是侵佔官田和販賣私鹽。
如果這條罪名都可豁免,那弟弟就沒罪了,就罰點點錢了事。
呂嘉問點點頭道:“如果情況是一模一樣,我認為開封府應該也會改判的,都無須去請張三。”
說到這裡,他稍稍一頓,又道:“但是徐判官,我查過令弟的販賣私鹽賬目,與王洪進的情況還是有些不一樣,令弟的私鹽並沒有販賣到無鹽之地。”
徐稷哼道:“如此說來,是鹽是藥,全是你們說了算。”
呂嘉問道:“故此這也引發了極大的爭議。”
確實,爭議是非常之大。
曾鞏為官數十年,之前所被彈劾的奏章加在一起,也都沒有這回多。
到底這又事關宗室,群臣不滿,那趙頊也只能召開會議,討論此事。
“回稟陛下,根據臣所調查,前年至去年,許州多地長達半年之久無人販鹽,以至不少百姓因此生病,是後來私鹽進入,才緩解這個情況。”
“你自己也說是私鹽,可你為何判得卻是販藥?”
蔣之奇立刻站出來質問道。
曾鞏回答道:“關於這一點,那珥筆張三在堂上已經做出詳細的說明,對於許州的百姓而言,這鹽就是藥,是可救他們的性命。如果我判決是私鹽而不是藥,等於是為虎作倀,謀財害命。”
蔣之奇問道:“為虎作倀是何意?”
曾鞏答道:“眾所周知,這百姓離不開鹽,官鹽不賣,若還不准他人買,那不就是要逼死當地百姓嗎?”
彭思言站出來質問道:“但是曾知府可有考慮過,這麼判的話,會使得私鹽更加猖獗,而鹽政事關財政命脈,是不容有失。”
曾鞏回答道:“我在判決書上解釋的非常清楚,之所以判決此鹽是藥,完全是取決於許州大量百姓因為長達半年之久購買不到所需之鹽,而患有疾病,故鹽即是藥。
另外,如果我判趙知事販賣私鹽,官鹽也會更加猖獗,就是放一大半土渣子進去,百姓也得買,否則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