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華和李琴第一次相遇後,他們便相互對對方抱有好感。任子華直到現在還記得初一開學的那天,那個梳著可愛妹妹頭,坐在教室第一排像天仙一樣美麗的女孩是如何撩動了自己的心絃。

他曾以為那份悸動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千佛巖的上空,任子華屏息注視著石窟頂部一步步邁向神秘黑衣男子的李琴。他不安地想到這個黑衣男子很可能就是殺害一眾劍士和魔法師的那個所謂的惡魔,因此對眼下李琴的處境感到十分擔憂。

不過你究竟為什麼回來啊李琴?那個永熙的死就這麼讓你難過嗎?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想要為他報仇?任子華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麼痛苦,而一旁的婉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我現在該怎麼辦?下去救李琴嗎?怎麼救?我能打贏這個連顧冥非都敵不過的怪物嗎?靠婉兒的話也許能贏?

就在任子華不知如何是好時,李琴與黑衣男子的距離正不斷縮短著,他們之間每縮排一步的距離,任子華便越發感到腦袋裡變得一團漿糊,思考幾乎進入了停滯,他不知為何又突然想到了上午在光宇大廈的試煉場李琴對他說的那些話——“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只是喜歡他愛我愛得明目張膽”。

這究竟是怎麼煎熬的一種心鏡呢?任子華竭力阻止自己去想那些,但那些明明他昨天還不願意去想到的往事的畫面,此刻卻毫不留情地從記憶深處鑽出來,想要佔據他已經一團糟的腦海。

“沒事的。”婉兒從脖頸背後抱住了任子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婉兒在呢。”

婉兒溫柔的舉動與安慰的話語終於讓任子華平靜了下來,他終於開始冷靜地觀察下面的情況。

石窟頂部,李琴走到與黑衣男子兩米遠的距離時突然停了下來,她無比淡定地衝眼前的男人說道:“就是你殺了永熙嗎?”

黑衣男子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讓人意想不到的美豔臉龐,有些吃驚的看著李琴:“怎麼,我還以為你會偷襲我呢。”

李琴看到男人佈滿鮮血的雙手,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說道:“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在棲霞山殺了一個在那裡上香的男人?”

“你說話的聲音在顫抖喔,小妹妹。”男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一瞬間來到李琴的身旁,跟著用沾滿血的食指輕輕劃過了後者的臉頰,“那個男的的確是我殺的,你是來給他報仇的嗎?”

李琴情急之下只顧將劍慌亂一揮,接著立馬向後撤去兩步與男人拉開距離,她摸了摸殘留在自己臉上還有餘溫的血跡,露出了十分厭惡的表情。

“很明智的做法,不過你該不會以為跟我拉開這麼點距離就安全了吧?你這個人真的有夠奇怪的,剛剛躲在那邊看了那麼久,難道還不知道你我之間實力的差距嗎?”男子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本來想給你機會逃跑的,你不逃,本想給你機會偷襲我的,你卻又放棄了。怎麼?難道說——”

黑衣男子又鬼魅般地出現在李琴的身後:“你成心想死嗎?”

李琴揮劍猛地向身後揮去,卻被男子十分輕鬆地躲過了。

“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恐懼與憤怒,原本存在在劍上的短暫殺意轉瞬即逝,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男子說著一隻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表現出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你身上只有一股相當濃烈的悲傷的味道,這樣一來就很難讓人想明白你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廢話那麼多幹嘛?”李琴又舉起劍擺出將要進攻的姿勢,藍色劍氣瞬間盈滿了劍身。

“那些人身上能夠感受到強烈的想置我於死地的目的性,而你身上卻沒有。僅僅靠傷感與難過就能成為你出現在我面前的理由嗎?”他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血液有些慍怒地說道,“開什麼玩笑?對於捏死一隻撲火的飛蛾,我可沒有任何興趣。”

李琴運轉劍氣使出陸級劍法,清風劍法的第五式——肅清,藍色劍氣如強風吹襲般自她手中的長劍中呼嘯而出化身為空中無數道無形之刃:“你不想殺我的話,那就等死吧。”

“做得到的話,你試試看呀。”黑衣男子輕蔑地說道,接著敞開黑衣下裸露的胸膛示意李琴儘管砍來。

“這可是你自找的。”李琴握緊手中長劍一個箭步衝到男子身前,將體內劍氣全部運轉聚集到劍刃處,接著全力刺向了他毫無防備的胸前,她周圍空中四散的無形之刃也跟著萬箭齊發般全部刺了過去。

然而這全力一刺換來的卻是徒勞,李琴甚至看到自己沒能在他胸前留下一道細小的傷口。

“這麼薄弱的劍氣,你是想砍死一隻飛蟲嗎?蠢貨。”男子輕輕拿過李琴因過於震驚而麻木掉的右手中的長劍,“如過你真的想死的話,還請告訴我你想死的原因好嗎?不過留給你我的時間似乎不多了,那些愚笨的警察可能馬上就會叫來他們的直升機來煩我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今天實在是不想再過於嗜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小妹妹。”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找你,只是稀裡糊塗地就來了。”李琴像是終於放棄了似的癱坐在男子面前,“我不覺得自己是想死才來的,而是為了某個其他的目的。”

“那個就是讓你如此悲傷的原因嗎?說來聽聽吧。”黑衣男子像是忽然對李琴眼中的那一縷複雜的情感流露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