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巾之下,確實是一張難得的美人臉。

只是,他毫無印象。

“你是誰?”他問道。

女子卻是反問:“那你又是誰?”

他默了默,“我是盛灼。”

周小渡面上的表情一陣劇烈的波動,她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世界觀再次崩塌了。

在眾人異樣的目光裡,她轉身運起輕功,像一隻被追殺的白鴿,飛快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

葉冷冷地揉了揉痠痛的肩膀,低聲道:“瘋女人。”

玄衣青年收斂思緒,勾起一抹笑容,“葉師姐,可有大礙?”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啊?”葉冷冷眉頭緊皺,怨氣仍會散。

“我也不知道,從未見過……”他想了想,“許是,找錯人了吧。”

“不是你的朋友,那我就放心了……最好就別讓我再看到她,否則一定會回報她今日的無禮!”葉冷冷咬牙道。

盛灼安撫道:“葉師姐消消氣,專心準備比賽才是,別讓不相干的人影響了你的發揮。”

“嗯,謝謝你的提醒。”

比賽很快便開始了,刀光劍影,令人應接不暇,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想進行著。

盛灼最後惜敗於葉冷冷之手,葉冷冷奪了魁首,他屈居第二,但兩人都入選了滄浪大比的小隊,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

比賽結束後,葉冷冷換了身整潔的衣裳,帶了療傷藥,到他住處探望他。

青年穿著黑色的單衣,襯得面板白皙如凝脂,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藥瓶,燭光在他的側臉上跳動著,俊美到妖異。

葉冷冷坐在他床前,晶瑩的指尖梳理著髮尾,低聲道:“師弟……你當時,明明就要贏了,為什麼,突然又回手收刀了呢?”

他眼波流轉,落到她的素手上,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回答:“因為,若落了刀,刀氣必定會傷了師姐的頭髮。”

“頭髮?”葉冷冷梳髮的動作一頓。

“是,就是那麼一個念頭,手就跟著收走了。”盛灼羞澀地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葉冷冷臉上飛紅,垂下頭去,“刀劍無眼,你和別的女孩子比試的時候,也會分心去顧忌她們的頭髮絲嗎?”

“這自然是要分人的。”

葉冷冷追問道:“比如,柏師妹,你面對她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盛灼想了想,說:“不會。”

“為什麼?”葉冷冷抬起杏眼。

“因為我能受得了你的劍,卻受不了她的劍。”

葉冷冷的唇角微微勾起,滿懷柔情蜜意地說道:“可我的劍也會傷人的,你當時為什麼不躲開我那一劍呢?我還以為你會躲開的,結果卻誤傷了你。”

“心中莫名一痴想,人便傻了,所以沒反應過來,便中了劍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與師姐無關。”盛灼道。

說是與師姐無關,卻句句都與師姐有關。

葉冷冷一下子站起身來,飛快地說:“傻子,以後不許這樣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先走了。”

她走到門口,回身幫他關門的時候,又嫣然一笑,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好。”

盛灼看了一會兒書,隨後便熄了燈睡覺。

睡至半夜,不小心壓到了傷口,疼得醒了過來。

盛灼眼睛餳澀地一晃,竟驟然晃見一個女人坐在他床前,一瞬間驚得睡意全散,一個激靈地坐起去摸枕邊的混沌刀。

那女子動作迅速地將他的胳膊格開,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回去,手指在他身上點了幾下,他竟動彈不得了。

再打眼看去,隱約可以看出來,是白日裡那個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