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琉璃水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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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朦朧的時分,周小渡聽到遠方的雞鳴,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了眼天色。陰
蒙紗的門外有個影子,就立在走廊上,天光稀薄,看不大清輪廓,許是個人,或是什麼暫時放置的物件,多半是早起幹活的賀家下人,她掃了一眼,沒有在意。
這間院落廂房多,這些日子裡入住的客人也多,下人們灑掃也殷勤些,走廊和過道上常有人影穿梭。
周小渡見天色還早,遂又闔上眼睛去。
又眯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時,天色更亮了一些。
門外的影子還在那裡,這麼一會兒過去了,貌似未曾變動過。
周小渡坐起身來,歪著腦袋看那扇門,試圖從厚紗上的模湖輪廓,分辨出那是個什麼東西。
說不定就讓她猜對了呢。陰
瘦長一條,有個圓圓的頭……
周小渡正饒有興致地猜著,忽然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尖叫聲,“啊——”是個女聲。
周小渡面色一凝,這黑影估計是不好的東西。
她抓起床頭隨便堆著的外衫,一邊套上一邊往外走,勐然拉開房門,便跟一張齜牙的血盆大口對上。
薄薄的霧氣中,一雙圓眼暴突地盯著她,一副死不瞑目、怨氣橫生的模樣。
再側頭一看,走廊的右手方向,晨起過來掃地的小婢女正抓著掃帚,花容失色、驚魂未定。
住在隔壁屋子的盛餘慶也被尖叫驚醒,開門走了出來,他看清那東西,略有色變,皺眉道:“這是誰吊在這裡的?”陰
周小渡摸了摸門前懸掛的動物的頭,說:“我也剛起,沒看見,估計是什麼閒得蛋疼的傢伙弄來的。”
這是一隻被勒了脖子掛在樑上的花豹,腦殼上穿了一支箭失,死去多時,屍體都僵硬了,也不知在這外頭吹了幾個時辰的夜風,怪遭罪的,死了都不安生。
“需要奴婢幫您將它挪走嗎?”那婢女體貼地問道。
周小渡吸了一口清晨涼沁的空氣,曼聲道:“既是掛在我門前送給我的,那我便笑納了,勞貴府幫忙,幫我將這位豹兄的毛皮處理一下,我想做張毯子。可以嗎?”
婢女走過來,將上吊的豹子取下來,“當然,我們府上的師傅處理這些最在行了,一定讓娘子滿意。”
“如此甚好。”周小渡微笑,“對了,鞭子記得不要浪費,一併送來,我要泡酒送給崔世子。”
“鞭子?”婢女愣了一下,“崔世子?”陰
“嗯,他急缺。”周小渡認真地解釋道。
“夏?”
這偌大的雁回山,要說誰有能耐獵豹,還有閒心拿這豹子與她惡作劇,也就崔近嶼那個蠢蛋了。
都能當爹的年紀了,竟然跟七八歲抓死老鼠去嚇人的小鬼頭一樣,幼稚死了。她便教教小侯爺,成年人都是怎麼開玩笑的。
盛餘慶在婢女的帶領下,將豹屍扛去了賀家的大廚房。看那裡的師傅將毛皮完整地扒下來,順便叫師傅給豹子去了勢。
毛皮的製作需要等待,師傅便抽了張紙,將豹鞭包好了,一臉慈祥地遞給盛餘慶,“小哥兒,好東西,收好咯,別放壞了,你先回吧。”
盛餘慶訥訥地點點頭,表情難以言喻地捧著那包東西回去了。陰
周小渡誇讚他伶俐能幹,接過東西,又翻出個透明度良好的琉璃瓶來,注水、加料、加塞,一瓶豹鞭“酒”就泡好了。
周小渡本來是想泡酒來著的,但是轉念想想,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自己這樣做,太便宜崔近嶼了,遂把酒換成清水。反正崔近嶼應該不會喝,喝了也沒事兒,無毒,不致死。
她忙活完,又慢悠悠地用了早飯,眼瞅著太陽高懸,正是大家出來撒歡的時刻,便端著瓶子跑了出去,依葫蘆畫瓢地將那琉璃瓶掛在崔近嶼的院子門口(這廝和他的護衛們單獨住一個院子)。
晴朗的碧空下,燦爛的陽光在莊園內翱翔,淺綠色的琉璃瓶內水紋輕晃,折射出引人注目的光芒,瓶頸還繫了一張紙條,在風中翻飛如白鴿,招呼著人們上前細看:上書“請世子笑納”,字大如鬥。
路過的人們看著紙條,再看看瓶子裡浸泡的東西,再抬頭看看這座院落,表情紛紛變得難以言喻。
偏偏崔世子早先吃完早飯,便帶著護衛們去山中打獵玩兒了,此時根本沒人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