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澹臺訣……”周小渡跟著也躺了下去,望著湛藍的蒼穹,緩聲說:“聽說前兩天,十步樓有一處分舵被神秘地剿滅了,其中的成員無一生還。有居住在附近的人聲稱,在那一夜,曾經聞到過濃郁的古怪花香,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昆蟲振動翅膀的聲音。”

盛餘慶道:“你懷疑是澹臺訣乾的?”

“嗯。”周小渡道,“盛羽馳到死都沒把那些蝴蝶弄明白,你說澹臺訣那樣一個只會彈琴的弱雞,是如何搞得來這些旁門左道的?我之前一直覺得他是異想天開,沒想到他好像真的做到了,至少,第一步沒有敗北。”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不真正去做之前,一切都是空談。”盛餘慶轉頭看著她,“從前也沒有人敢逃出十步樓的掌控,可是你做到了,不是嗎?”

“那澹臺訣哪能和我比呢?我可比他聰明多了。”周小渡得意地說。

盛餘慶吃吃地笑起來。

恰在這時,他那些交好的同學們爬上山坡來尋他。

周小渡見狀,坐起來就想走。她可受不了被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屁孩包圍,耳朵疼。

盛餘慶抬手將她拽住,“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周小渡愣了一下,“說啥?祝你贏得冠軍?”

“肯定不是這個啊!”他眉頭緊鎖,好像有點生氣。

“……”周小渡將他的爪子拍開,不耐煩地道,“別跟我打啞謎,有屁快放!”

那群五顏六色的少男少女們歡笑著走來,看到他們的表情,略作安靜。

葉冷冷關心道:“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都板著臉?吵架了?”

一直坐在旁邊放風箏的盛風袖道:“沒有,他倆天天這樣,習慣就好。”

“那還真是新鮮,我頭回兒見小余擺出這種表情。”葉冷冷笑道。其餘人也是紛紛打趣。盛餘慶的性子太好了,幾乎就沒有黑臉的時候,和誰都是一團和氣,言笑溫雅乖順,好像永遠不會產生暴躁的情緒。

周小渡滴咕道:“他可叛逆得很,許是嫌棄我年紀大了,聊不來,只和我鬧性子。”

“說什麼呢?”盛餘慶氣惱道,“我幾時和你鬧性子了?”

“行行行,你沒有,都是我在鬧,好了吧?”周小渡打了個哈哈,拍拍裙子就要走。

盛餘慶憤然將風箏線輪插到草地上,“你們玩兒吧,我得跟她好好說道說道。”氣鼓鼓地追過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只有盛風袖靠在喜鵲身上自在地放風箏,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周小渡見盛餘慶跟過來了,不滿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去找你那些朋友玩兒啊,我這個老傢伙精力不如你們旺盛,可要午睡了。”

“我沒有說你年紀大,是你自己說的!”

“那我年紀是挺大的,我是真的要午睡了,你到底要幹嘛?別和我吵吵了,說正題。”周小渡道。

盛餘慶嘴唇一抿,幽怨地死盯著她的臉,“你要走了,你都不告訴我,但是你告訴盛風袖!我來問你你還不說。”

“我走什麼我走……噢,你是說那個啊,我是要走來著,那不是還要等一個月嗎?我犯不著提前一個月通知各位吧?”周小渡無語極了,“袖袖知道,那是我隨口跟她提了一句,不是隻告訴她、不告訴你,我哪知道她轉頭就跟你說了!”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的,你該告訴我的。”他固執地說。

“那行,”周小渡深吸一口氣,“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一個月後,我有事情要處理,需要離開這裡幾天,幾天之後我就回來了。現在,能放我回去午睡了嗎?”

“什麼事情?”盛餘慶問道。

“私事。”

他又問:“我能一起去嗎?”

“你來幹嘛?你來也派不上用場。”周小渡毫不猶豫地說。